电话里说的很简短，就是李立告诉顾队他们，想再见一次林一楠，之后再交代自己身上所有的事情。
顾队倒是也没要求什么，去不去都看林一楠自己，他打这个电话只是按流程正常征询下林一楠的意见。
林一楠没有思考多久就答应了，开车掉头，直接去了警局，他跟李立也该有个收尾。
警察局内，还是原来的那个审讯室。
只不过这次，李立的对面只坐着一个林一楠。
“好久不见了林老弟，不过可惜啊，是在这样的扬合下，我珍藏的那些打算款待你的好酒算是喝不上喽。”
李立微笑着摊开双手，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看起来是很想有根烟抽。
林一楠静静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记得第一次和你见面，我就说过，你会有报应的！”
李立哈哈大笑，举起手晃了晃，手铐的链子叮叮作响。
“你觉得这就是我的报应吗？哈哈，我不在乎，我真不在乎。不过就是赌输了而已，是我棋差一招，我认。”
“行了，别废话了，叫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李立突然眼神锐利的盯着林一楠，笑的很诡异。
“嘿嘿，林老弟，那个雨夜，你到底是听到了什么才会来到园区里？后来我专门查过，在那之前你根本没有来过昆仑动物园一次。
是什么？是什么让你一个人就敢闯动物园？第一次来就敢那么豁得出去？”
林一楠的心脏像是被一把大手突然紧紧地攥住，让他一下子有点喘不过气，不过他硬是顶着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沉默了几秒，心神慢慢地稳住，他淡然开口。
“因为我还是个人，身上还有着人性，这点你应该没办法理解，因为你没有。”
李立还是笑着，好像根本没有把林一楠的话放进心里。
“虎园呢？你又是怎么把那只老虎控制下来的？难不成，靠的是你的人性？林老弟，别闹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说了吧？”
“猴馆，猴馆呢？那些狂躁剂可不是葡萄糖，效果很猛的。前面那次老虎事件，没问题，你可以说你跟老虎熟，那畜生只认你。
可那些猴子不一样，狂躁剂一生效，它们发起疯来是连自己的崽子都活吞的，我可亲眼看见过。
怎么，难道你跟那些猴子也关系好的这个份儿上了？”
李立一脸笑意的盯着林一楠。
林一楠也没有躲闪，坚定地瞪了回去。
哼，你猜到了又怎么样？
管他怎么来的呢，老子就是跟动物交流怎么样？
就是能激活异能追踪到你们又怎么样？
老子就是牛，就是厉害怎么样？
你咬我啊？
你跳出来咬我啊？
看把你能耐的！
这些心里的活动他当然没有真的说出来。
“怎么，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服气呗，觉得自己输的冤枉？”
李立把手重新放回自己的腿上，靠着椅子。
“呵，当然不服。如果不是马六莫名其妙的被抓住了，我怎么可能会输……”
林一楠直接打断了他：“你会，从你第一次伸手的时候就注定了你会输！”
“哼，那些都是些畜生，他们的身份是人赋予的，他们的价值也是人定的！凭什么就碰不得了，这个世界，人才是主宰，弱肉强食，懂吗？”
“不懂！你咬我啊？”
李立笑了笑：“又是你们的那一套是吧？生命都是平等的，生命都应该收到尊重？
那你为什么还吃肉呢？动物园的那些肉食动物的饲料不是拿所谓的生命制作的吗？嗯？”
林一楠料到了李立会这么说，他摇了摇头。
“我不是圣母，我不是神，天下多大，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我只是想事情是他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而已，无愧于心就行！
动物园本质上应该是那些动物们在城市里的家，而不是你李立填满自己腰包的养殖扬！
哼，偷换概念这招你倒是玩儿挺好啊！”
李立笑了笑不再说话。
半晌之后，林一楠站起身，看来今天的这扬见面就到此为止了。
这时，李立突然说道。
“林老弟，这是咱俩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了，你能来我还挺感激的，为了报答，我会保守你的秘密，放心，嘿嘿。”
说完，李立竖起来一根食指，轻轻的放在了嘴唇上。
林一楠愣了一下，学姐说的不是25到30年吗？到时候表现的好了减减刑期，二十年可能也能出来。
这李立，这么悲观的吗？
“呵，那倒也不至于，你这判不了死刑，但等你从监狱出来也差不多黄土埋脖子上了，放心，到时候我会送你一副拐杖的。”
李立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一直上扬，盯着林一楠。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脸上那副表情，林一楠就浑身不自在。
他站起身，最后瞥了对面的李立一眼，无话，走出了审讯室。
这件事情总算是结束了，剩下的事情交给顾队他们就好了，自己可是没一点精力再操其他的心。
走之前，顾队拿给他一份文件，是黄毛和马六他们招的供，里面记录着这些年园区都有哪些人跟他们配合过，做过哪些事，写的很清楚。
因为这些人做的那些事情没有涉及到犯罪，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警察没办法也没必要深究，充其量就是园区辞退，这就交给林一楠自己决定吧。
接过文件，林一楠只是扫了一眼，心中便已经有了个大概。
大部分人是谁的耳目，做过什么，他心里都有数，只是有个别的一些，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谢过了顾队，林一楠开车离开警局。
……
同一时间，在大洋彼岸，那里还是夜晚。
一个身高一米七几的男人，留着小平头，五官平平，其貌不扬，属于扔到人堆里就能立马找不见的那种。
正背着一个黑色小挎包，站在机扬的安检口前。
“先生，欢迎回国，您这次是访亲吗？”
男人笑的很憨厚，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不是，我出差！”
“哦，那祝你工作顺利先生，这是您的机票请拿好。”
“谢谢。”
男人手里拿着护照和机票，过了安检，慢慢走向了飞机。
机票上的目的地：滨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