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部队了，又连着跟首长开了好几天会。
一散会，陆清衍就疲惫的捏了捏鼻梁：“这次应该结束了吧？”
这几天的会议全是关于黑月堂的，全是各种分析和剖析，奈何他们眼下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他这次出差也是因为发现了黑月堂的线索，谁承想出去之后依旧跟之前一样，一无所获。
这个叫黑月堂的组织实在太神秘了，几年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
每次听到风声，他都是第一时间赶到,可哪怕他都这么赶了，依旧查不到任何东西。
“暂时结束了，什么都没发现，只能等黑月堂的人下次行动再说了。”
首长狠狠叹了口气，也挺无奈的。
现在的他们非常被动，根本找不到突破口，眼下就只能等黑月堂下次犯事，再留下点蛛丝马迹什么的。
“黑月堂，应该只是个幌子。”陆清衍一遍遍看着手里的资料，沉着声音说：“我总觉得它后面还有个更大更可怕的组织。”
“你发现什么了？”
“只是猜测，没有具体的证据。”
“说说看。”
“黑月堂每次作案都会留下一个黑色月亮的标记，但我认真对比过，第一次的月亮标记跟之后的都不一样，而且第一次犯案的杀伤力、甚至可以说没有杀伤力，但后面犯的案，都有一定数量的伤亡，所以我猜测，第一次犯案跟后面犯案的，不是同一个人。”
其实他还有别的话没说。
陆清衍甚至怀疑，第一次犯案的人，有想摆脱黑月堂的想法，奈何现实不允许，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原因失败了。
而后面的那些人，是为了让第一个人臭名昭著，故意给他抹黑，才会模仿犯案，且每一次都故意挑衅军方，为得就是让军方一直追查第一个人。
陆清衍还觉得，第一次犯案的那个黑月堂的成员，有可能会成为他这边的队友，能跟他联手，一起对付黑月堂以及其背后的可怕组织。
“就凭一个月亮的标记？”
首长很不相信这一点，仅仅是一个月亮形状的标记而已，三岁小孩都会画，未必有这么大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习惯，这些习惯会不经意表现出来，写字画画的时候尤其如此，我发现后面的月亮标记都有模仿第一个月亮标记的痕迹，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
“嗯，还有，这次黑月堂犯案的地点也非常值得推敲。”
“没错，确实值得推敲。”
陆清衍眯了眯眼，又陷入了沉思，这次黑月堂竟然选择在寒洲边上的一个小岛上犯案，那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甚至没有法律约束。
换句话说，在那里杀了人，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甚至都没有人敢过问。
也正因为如此，不少雇佣兵会选择把任务目标带到那里杀掉。
那个小岛离寒洲最近，所以黑月堂到底是寒洲的人，还是其他地方的人，根本猜不准。
但能把人带到那个小岛，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对方……是个非常可怕，也非常强大的对手。
陆清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资料上的文字，皱着眉，拇指认真又缓慢的撵着页脚，仿佛在思考将来面对黑月堂时，应该用什么样的手段。
忽而，首长一声呼唤把他的思绪带回现实。
“怎么了？”陆清衍合上文件夹，拧了拧僵硬的脖颈：“您喊我了？”
首长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的说：“这事儿先放一放，我有其他事要跟你谈一谈。”
陆清衍跟着他一起进了办公室，一路上心情都非常沉重，总觉得对方会说什么不好的事。
“你的家属……”首长顿了顿，又改口说：“安童安小姐。”
陆清衍轻轻皱了下眉心：“首长想说什么尽管说。”
“那我就直说了，上次在家属院后区抓到她，你应该也发现了。”
“嗯，发现了。”
陆清衍皱眉，他最烦对方这套了，每次说话都说半截藏半截。
不过对方的意思，陆清衍也确实明白。
安童的反应确实有点过于镇定了，正常人见到指着自己的枪口时，被吓哭才是常态。
如果是说别的话题，陆清衍能做到平心静气，但如果牵扯到安童，那不好意思，他淡定不了，也不能淡定。
“那又怎样？她就不能是个内心很强大的女孩吗？这种女孩比比皆是，只是你没见过。”
“一个才只有十九岁的女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强大到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时，都能如此淡定？”
“她经历了什么，我不需要跟你报备！但我敢保证，她绝对不会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现在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我不跟你犟嘴，但是清衍，不管是作为叔叔还是作为上司，我都希望你能清醒一点，理智的看待这件事。”
“我很清醒，也很理智，是你们对安童有偏见！”
“清衍，别逼我把这件事闹到你奶奶那边去。”
“随你！”
“坐下！”
本来陆清衍都想离开了，却又被首长给叫住。
“你这是什么态度！”首长食指指着桌面，唾沫星子乱飞：“都多大的人了，还跟我耍小孩子脾气！”
陆清衍刚进部队的时候，最是难搞，每个教官都管他叫刺儿头，都不想管理他。
军队是什么地方啊？
那可是个专门磨人性子的好地方。
能让每个教官都竖大拇指的人，绝逼是牛逼到一定境界了。
陆清衍就是。
哪怕到了现在，那些带过他的教官依旧不敢跟他犯呛。
放眼整个部队，也只有首长能稍微压得住他了，但那也只是稍微，但凡戳了陆清衍的逆鳞，他连首长的面子都不给。
“我没耍小孩子脾气！”陆清衍瞪眼：“是你说话不过脑子！”
首长被气的狠狠摔了茶杯：“你太放肆了！”
“我要是真的放肆，早就把你这里拆了！还能等到你说完安童的坏话？”
在陆清衍这里，安童不允许被任何人质疑！
“你……你真是，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待就给我滚蛋！”
“滚就滚！老子早就受够了！”
在这里受气还不如回家陪安童，反正他也在考虑退伍的事，这下正好，省得他烦心写申请了。
“陆清衍！”首长被气的脑子发蒙，在陆清衍踏出办公室门的最后一步，又把他喊住：“你给我好好考虑今天的话！要是后悔了，我还会给你机会！”
“老子巴不得不要这个机会！”
“砰”的一声，陆清衍狠狠摔了门，耀武扬威的走了。
门外的人也只敢偷偷看他，没一个敢上前拉人的。
等陆清衍走了，首长又狠狠推开门：“你们就不会帮我留一下他吗！”
众人：“……”
主要是，我们都不敢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