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什么？”
“随便。”
“嗯。”徐旧鱼唤来小厮，“那就上一盘肘子，一盘饭包，多拿几罐好酒来。”
小厮匆匆忙活去了，徐旧鱼看着海珈：“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两人等着上菜期间，酒楼的戏台上来了一群戏子。有男有女，都生的匀称且漂亮。
徐旧鱼冲海珈指指其中一个弹琴的小生：“你看那小伙怎么样？”
海珈回答：“还行。”
徐旧鱼听了倒不太满意：“你这丫头，吃点好的吧！”她熟稔的冲着那小生抛了个媚眼，那小生看到，只垂头嘴角勾勾。
徐旧鱼满意的笑笑，托腮看着海珈：“你倒说说他有什么不好。”
“额，太柔美了。”海珈话一说出嘴，就后悔了，“我的意思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时小厮把酒和饭菜端上桌，徐旧鱼立刻给她们两人倒上酒，把杯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这酒香得很，你闻闻。”
海珈也轻轻嗅了一下；“确实不错。”
徐旧鱼端起酒杯一口干了，自顾自说道：“等我出嫁那天，我的老父亲会把他珍藏二十年的酒拿出来，比这还香。只可惜你要走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祝福你结婚幸福。”
“嗨，幸福算不上，别提了。”徐旧鱼又把一杯一口闷了，酒有点辣嗓子，刺激使她皱起眉头。
“徐小姐不喜欢自己的夫君吗？”海珈问道。
徐旧鱼重重的摇摇头：“不喜欢。”她面露苦笑，“我俩从小就不对付，我本以为那娃娃亲只是一个儿戏，谁知他刚回来就要娶我。他也曾找我要求退婚，可是我家与他家世代交好，这婚事是已经过世的老祖宗定下的改不了了。”
“所以……”
“所以我情愿让我爸妈多认你作一个女儿也想让你替我嫁出去。懂了吗？”
海珈听完，心情复杂，她本以为大户人家的姑娘在择偶方面会有很多选择，看来事情并不绝对。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听到徐旧鱼这么问，海珈立刻想起了王大墙。
徐旧鱼看着脸色慢慢变红的海珈，笑笑，没点破，只是继续问道：“说嘛。”
海珈久违的端起酒杯吸了一口，转头看看窗外：“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他挺特别的。”
“特别什么？”
“对我特别好。”
“是人是妖？”
徐旧鱼突然冒出一句。
海珈一愣，没等她发话，徐旧鱼继续道：“我猜你是妖。”
“……”
“我在水里被你救的时候，看见你施法了。”徐旧鱼眉眼弯弯的笑笑，半开玩笑，“我当时还没晕透啊。”
海珈有点震惊的看看她，只听她继续问。
“所以，你的心上人是人是妖？”
海珈沉默了一会儿，坦率道：“是人。”
“霍，不错呀。”徐旧鱼嘴里塞着饭包，嚼嚼，说道，“祝你俩长长久久。不过，人妖相恋，是要去找涂山狐妖做转世续缘的吧。”
“转世续缘？”
“对，听说要用什么法宝注入妖力，然后一分为二，在涂山念下誓言。然后，就能下辈子相见啦。”
海珈放在腿上的双手默默攥紧，她突然想到了王大墙给她的朝凤金玉簪。
若是，能跟王大墙的下辈子也能相见，该有多么好。毕竟那是个多好的人啊。
海珈闭眼的一瞬间，脑子里全是王大墙的音容笑貌。纯净且真实。
海珈突然想到，于是问道：“那小姐你的夫君是个怎么样的人？”
徐旧鱼带着醉意摇摇头。
“不熟。他已经外出工作了五年，刚回来的，根本不熟。年少时挺熟悉的，不过一直都在争吵。他嘛，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是看似温柔的外表，骨子里却很强势，我不喜欢。”
徐旧鱼对着猪肘子狠狠咬了一口。
“或许年少时心动过吧，可那都成过去了。可恶的王大墙，我真的不想见你！”
海珈沉浸着的思绪一顿：“等会儿，你的未婚夫叫什么？”
“王大墙啊，就住在油画街玩家巷子口的王家独子。”徐旧鱼回答道。
海珈猛然抓住徐旧鱼的双手，双目定定的直视着她。
“徐小姐，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徐旧鱼啐了一口：“士可杀不可辱，稀罕回头草焉是良马。所以你要干嘛？”
海珈鼓足了勇气，道：“徐小姐，我喜欢王大墙。我喜欢的人就是王大墙！”
徐旧鱼怔了一下，不，又呆了一会儿。半晌才出声。
“如此……如此的话！你直接替我嫁过去得了！”
海珈惊喜的点点头。
徐旧鱼掩面做无语状，但眼睛里全是笑意：“害，我说世界怎么这么小。不过海珈，咱们说好了，你真要嫁给他那我就要逍遥去了。”
“徐小姐不用担心。”海珈说道，“我不会后悔的。”
戏台上的人还在表演，徐旧鱼冲小厮扔了一块银子，高声说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然后她又两眼放光般的盯着海珈，开始八卦：“你俩是怎么认识并走到这一步的？”
徐旧鱼把酒杯一放，豪迈道：“你接着说就行。今晚，我要喝个够。”她嘿嘿一笑，“还得劳烦你把我架回徐府。”
海珈笑着应下来，两人开始谈天说地，直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