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好疼。”
把人放在凳子上,傅砚辞看着她的脚,上面满是伤痕。
刚刚吃完晚饭后,他原本准备将人送到客房就离开。
谁知苏婉若突然对花园的风景起了兴趣,非要拉着他来看风景。
又突然崴了脚,只能坐在这里休息。
现在看着他腿上的伤痕,傅砚辞没忍住轻轻碰了碰。
这伤口看上去像是被木棍打的,一大片乌青,中间还能看到些许血丝。
秦维下手太狠了!
而且腿上是新伤叠着旧伤。
苏婉若害羞的将裤腿放下。
“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等好了以后,我也就回去了。”
“你真的要回去?”
“那还有什么办法,不回去,我的工作根本没办法支撑妈妈疗养院的费用。”
“可是他对你这样。”
“总会习惯的。”
苏婉若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握住傅砚辞的手。
“砚辞,如果。我是说如果,秦维跟我离婚了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傅砚辞没想到苏婉若会说出这种话。
他之前做的一切,让苏婉若知道真相,又找沈岁安去刺激他,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
但是在这一瞬间,傅砚辞脑中竟然浮现出沈岁安的神情。
她从被窝里偷偷看他的神情。
还有她那些不过脑子的发言,一句句占据着他的脑子。
他有些抗拒,强行让自己不要想起沈岁安。
他爱的只有苏婉若,这辈子都是苏婉若,说什么都不会改变。
不断的给自己洗脑,傅砚辞的手抓住了苏婉若的。
看着苏婉若期望的眼神。
傅砚辞在内心不断的劝说自己。
答应她。
说如果秦维跟她离婚,他就会立刻娶她!
说你一定会跟沈岁安离婚跟她结婚!
傅砚辞张了张嘴,却发现刚刚自己想说的,一句都说不出口。
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苏婉若。
在苏婉若期望的目光中,傅砚辞放开了她的手。
漆黑的眸子混合在夜色中。
“婉婉,我们都已经结婚了,婚姻并不是儿戏。秦维家暴你,我很希望你可以跟他离婚,如果需要帮助,我也会不竭余力帮助你。
但是,我现在已经跟沈岁安结婚了,我,不想跟她离婚。”
苏婉若的心瞬间掉进冰窟。
她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不敢相信,傅砚辞竟然会为了沈岁安拒绝自己。
这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做了这么多!
给了分手一个完美的解释,文乐风也在合适的时间出现让这件事情更加可信。
傅砚辞明明这么喜欢自己,甚至愿意为了自己跟温予柔反抗。
为什么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却反悔了。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下,苏婉若快速抹去了眼泪。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是秦维,一定是秦维!
傅砚辞跟秦维认识,所以不好意思。
颤抖着声音带着怀疑,“是因为秦维吗?你怕我跟你在一起以后,秦维会报复你?”
傅砚辞摇头,一只手撑在一旁的石桌上。
“跟他没有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砚辞你知道的,我当初跟你分开,都是因为文乐风。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跟你妈妈吵架。也不会因为担心妈妈的病情跟你分开。”
一滴滴眼泪滑落,却没有一滴流进傅砚辞的心里。
傅砚辞只看着地面青灰色的地砖。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都回不去了,我们还是朋友,你有需要我都会帮忙。但是,我要对沈岁安负责。”
——我要对沈岁安负责。
这几个字重重的击打在苏婉若的胸口。
胸口发闷,发酸,苏婉若紧握着拳头,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委屈的声音落在傅砚辞的耳边。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说完苏婉若起身,一瘸一拐离开了凉亭。
回到客房关上门,眼底瞬间涌出嫉妒和愤恨。
沈岁安,等他们出来,一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躺在床上,苏婉若掏出手机,给丽姐发去一条信息。
“计划延后,等我消息。”
那头很快就回复了一个“好”字。
傅砚辞一直坐在凉亭上,脑海中是刚刚不停闪过的念头。
刚刚他的脑子里为什么会出现沈岁安。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沈岁安?
不会的,不可能,一定是因为沈岁安这段时间一直出现在他身边所以习惯了。
......
卧室内。
从凉亭捂着嘴巴一路跑走的沈岁安趴在马桶上,不停的干呕着。
整整十分钟才停下。
感觉胃里没有那么难受,沈岁安漱了漱口,拿毛巾洗了把脸。
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难受。
不知道楼下两个人会不会也这样。
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沈岁安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看风景。
停药后,睡眠质量明显没有之前好了。
沈岁安只能尽量让自己在睡觉之前保持平静的情绪。
等身体没有那么难受,沈岁安坐在床上,酝酿着睡意。
傅砚辞在凉亭坐到晚上十一点,回了书房。
现在他的心里很乱,没有办法见沈岁安。
打开电脑,手上不知道不觉搜索起沈岁安。
他好像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只知道她叫沈岁安,在迅城公司的分公司工作,有一个相处的不怎么好的妈妈。
其它的,他一无所知。
想要找沈岁安的信息,却不知道从哪里找起,他甚至连她是不是东山本地人都不知道。
傅砚辞想到了沈岁安的朋友圈,微信加上之后,好像一直没有见她发过任何消息。
点开微信朋友圈,只能看到一条长长的横线。
沈岁安的朋友圈并没有对任何人开放。
点开头像,是她的自拍照片。
照片上的沈岁安笑的明媚开朗,一双宽大的手掌抚摸在她的头上。
这是谁的手?
哪个朋友吗?
还是她的男朋友?
傅砚辞看着沈岁安的照片发愣,他好像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是不是有男朋友。
对于沈岁安的一切,都来自于他的分析和推断。
没有一件事情,是他亲眼看到。
没有一件事情,是沈岁安亲口跟他说的。
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