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晚刚下马车,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馊臭、和混合着屎尿的恶臭。
街道两边小摊林立,无数瘦弱肮脏的奴隶被麻绳绑缚住双手。
或站、或坐在布满屎尿的街道上。
姬晚看到后狠狠皱了皱眉头,现代社会法律健全,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大型奴隶贩卖现扬。
但此时她刚站定在这条街道上。
耳边听着摊贩主人,把人当做畜牲一般吆喝的叫卖声。
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她实在是难以忍受,胃中翻涌。
为了不当众吐出来,姬晚强咬着牙,攥紧拳头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没说。
姬晚的心好像也跟着这群苦难的女孩男孩一般,被大石头压住,喘不过气。
她好像现在才真正理解了,系统让现代人穿越到这个落后的时代当女皇是为了什么。
此时一位身材瘦高,贼眉鼠眼的贩卖奴隶小摊主,抬头就瞧见穿的干干净净,面色冷冽的姬晚,和身侧搀扶,太监装扮的杨贯。
这摊主唰的眼前一亮,立马小跑着到两人面前躬身行礼。
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贵人,需要什么样子的奴才,小的这都有,是需要年龄小点的,还是手脚麻利些但是年龄略大的?”
一连串的话跟珠子似的蹦了出来。
姬晚知道小摊也是为了糊口钱才做这行当,但心中难免迁怒,毕竟那么多别的行当可以做,为什么一定要做贩卖人口的生意。
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轻拍了拍杨贯的手臂。
撑着自己,理都没理那小摊贩,扭头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那小摊见此惊讶的看了一眼雕刻精致的马车。
脸色立马耷拉了下来,叹了口气摇摇头,转头又泄愤般的扇了身边奴隶几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姬晚见此更是难受,刚到车上,快速的翻出木制的垃圾桶,抱着狠狠呕了一大口。
杨贯在后边吓了一跳,眼疾手快的扶住姬晚的胳膊,支撑住她,免得她摔倒。
“殿下小心……咱们回吧殿下,这地儿太晦气,免的脏了殿下的眼。”
姬晚嗓子发紧,胃中绞痛,午膳吃的那点东西几乎全部都反呕了出来。
眼中被激出了生理性的泪花,连续呕吐了三四下,才把胃中吐空。
吐的整个人都虚脱,开始颤抖,只能歪头靠在马车冰凉的侧板上才好受些。
在心中暗骂,这傻子般万恶的奴隶社会!
妈的,自己的青石州一定要杜绝这种现象!
缓了好半晌,姬晚嗓子才能顺利吞咽,流畅的说出一句完整话:“杨贯,帮孤把这些女孩全救出来……不,买下来。
把这条街上的所有奴隶都买下来,还有,这些卖奴隶的摊主也给孤记下都有谁。”
这个世界贩卖奴隶是合法的。
她若是随意利用权势把人给救下来,那么她与那些强盗有什么区别。
而且牙行手中还掐着这些奴隶的卖身契。
强救过来,姬晚也没个身份给他们。
杨贯见姬晚难受,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输送灵气,帮助姬晚快速恢复。
“奴才遵命,殿下放心奴才定会处理好。”
姬晚扔下杨贯去处理事情,自己则是吩咐外面马夫直接回了公主府。
还顺路给青州刺史江俭带去了一句话:“三天后来时带上青石州的虎符。”
她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到底要怎么治理青石州了。
无数流浪的奴隶,得有一个好去处!
回去时快了很多,姬晚掀开马车的帘子,顺着口字窗看出去,小摊无数,但是正经的青石建筑少的可怜。
几乎整条街只能见到几座木头搭的矮小房子。
行走在街上的牛车、马车也寥寥无几,只有一个个满脸麻木、呆滞,灰扑扑的身影。
姬晚自己的公主府,已经算是青石州金城中顶好的了。
三天后,江俭将整理好的各项资料和青石州虎符都带来了永康公主府。
江俭心中直犯嘀咕,公主殿下居然连虎符都想要过去,看来是真要做出点政绩了。
也不知一位养尊处优的公主干嘛要受这份累。
姬晚拉着江俭对了半天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铜城为什么每年的税收和贸易都这么少?
五年加起来都不到金城和银城一年的一半?”
铜城有两座产量极少的铜矿和铁矿。
而且金、银、铜,这三座城都是与北戎国相邻的边境城市。
按理说应该税收和贸易都差不多。
就单单是铜铁矿就不能这么少啊!
江俭羞愧的咳嗽两声,低下头:“殿下,不是那座城的人们不想交税,实在是北戎国的安良寨强盗过于猖獗。
边境村民没有守卫能力,几乎是所有居民开采出来的铜铁矿都被那一伙强盗抢了去。
来往的商队,甚至是春秋种植的粮食,只要是在铜城附近的好东西,几乎都被劫掠一空。”
安良寨?姬晚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前几天在金城的民众口中听过,传的沸沸扬扬的。
说什么这安良寨惹的民怨沸腾,城中许多人都自发组织过剿匪,可惜都失败而归。
在此之前姬晚都在为安置奴隶们的事情付出精力,就没管这种莫须有的传言。
现在看来传言也不一定是莫须有。
而且剿匪这种事情居然是民众自发组织的,这说好听点是叫剿匪,说难听点等同起义。
每年秋季第一批粮食下来之后,就是铜城人民被迫上供给安良寨的时候。
安良寨在铜城外永沧江的另一侧北戎国界内,武器精良,人数众多。
铜城县令不是没管过这种事情,每当想出兵擒住那群恶匪,总能被人顺利逃脱。
那北戎国的戍边士兵自然向着自家人,每次都是拼着打起来的精神去拦东临国的士兵。
但是北戎国的士兵行,东临国的士兵就不行。
只因为当今皇上有令,边境的武装力量不能率先出兵向别国。
“所以就只能被动挨打?”姬晚不自觉提高音量。
“江俭,你可曾抓住过那安良寨的人?”姬晚问。
“回殿下,微臣从未见过那匪寨的人。”
江俭摇头皱眉,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说起来也是奇怪,那群贼人每次都能顺利的从戍边将士的手中逃脱。”
“一个都没见过?每次都能逃?”姬晚不悦的敲了敲桌子。
江俭被‘咚咚’的闷声镇住,抬头就见姬晚一脸不愉,锐利的眼神紧盯自己。
他吓得心里一哆嗦,瞬间就跪到了地上。
心想殿下看来是要下狠手整治了,那这可不能装聋作哑了。
“殿下,呃,可能是边境的戍边战士中有内鬼。”
姬晚双眼紧盯江俭,厌恶的拧着眉头。
她最讨厌有人在她面前不说实话。
“内鬼?你怎么不直接说铜城县令有问题?嗯?江俭,孤可不是来边疆苦寒之地享乐的!
别拿你糊弄孤兄弟姐妹那一套来糊弄孤。”
这话说的可是毫不留情了,江俭听了后心里一咯噔,擦了擦额头上吓出的冷汗,心虚的开口。
“回……回殿下,属下回去后就吩咐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