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不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糟了,因为酒已现坛底,难斟一巡了,这可把老家人给急坏了,他在后厨踱来踱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向王员外借吧?实在难以启齿了,只怨吾家少爷太糊涂了,家里有多少酒都不知吗?
其实崔芸何尝不知,实在是被缠得无法脱身,心想:老家人会想出法子与吾打点的,好指导他怎么能弄到酒。果然不出他所料,老家人在现扬不好明说没有了酒,只得暗示道:“少爷,少爷三酉戴着元宝帽子。”崔芸心里明白,酒完了,便道:“再把佘呢贝甲与他穿上。”老家人也明白,是叫他到外面去赊。不一会儿,老家人从外面回来道:“少爷,门外王老爷求见。”崔芸便更加明白,这些商铺都有吾的欠账,所以不再赊了,要现钱:“那就叫王老爷在小當门口田家公馆等候。”老家人也很聪敏,他在儒家呆了一辈子,先伺候大老爷,后又伺候小少爷,已耳濡目染、耳熟能详。所以他马上就领会了小少爷的用意,把家里能值钱的东西拿到當坊去當了,这才沽酒回来,应付了这扬难为的聚会宴!揩口盥手,已毕就此散席了。
这时厅外履舄交错,厅内杯盘匙箸一片狼藉.散席后,众学友在门外一阵杂遝纷乱声中各寻了履舄,辞谢后各回其府了。
崔芸,老家人以及丫鬟们收拾杯盘碗盏等等杂乱餐具后,洗净抹干归还橱柜,餐桌靠椅擦亮,洁净无尘归还原位。暂时口头感谢王员外的鼎力相助,他们发誓以后如京报黄甲,定要衔环酬恩!
主仆二人绞尽脑汁地筹备了好几日,才完美地应付了这扬难为的学友聚会宴后,回到了阒然魆魆的陋舍,一头仰卧在稻草地铺上,深深地嘘了一口气,喟然长叹一声:“哎!”
穷人办事有这么困难,这下总算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