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成祖帝问道:“汝与朕吟诗怎么认为是犯了欺君之罪呢?当时有人要赶你走,朕还让方主考官请你回来,怎奈你跑得竟那样快,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呢?”
崔芸听后,恍然大悟。这时他稍稍定下心来,这些日子里所受的委屈与不满全都涌了出来。他深吸了口气,含情脉脉地道:“启禀圣上,事实不是这样的。小生千里迢迢赶到京城参加科举会试,只因家贫无钱贿赂方主考官,他就不让小生进入考场。小生左哀求右哀求,方总裁就是无动于衷,只是睥睨了我一眼,见我身着褴褛百结鹑衣,足踏着用葛藤皮捆扎着衣不连帮的破皂靴,头戴已褪色有几个补丁后垂二带的旧软帽。他便道:‘你这个从未见过大世面的深山老林中的穷乡巴佬,胆子可不小哇!就连背行李作伴的书童都没有一个,单身遄征至隔着千山万水的繁华京城来科举会试,能及第吗?有那样的容易事情?你一无钱财,二无后台撑腰杆。缺这两个条件,你的诗文撰得再美好,终究是名落孙山的后果,不要异想天开了吧。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家种田为生的好!’就这样把我推出了考场。小生在京城里举目无亲,拍手无尘,无处投身,只好乞讨盘缠费回老家。实在是小生愚昧,不知是万岁出游,只是见被护卫赶出道路两旁的人多,觉得可以多讨要些钱财,好凑齐回家的路费。当一走近人群,就听见有人在吟诗,于是就忘记了讨钱的事,续吟了下句。当时也是方主考官赶小生走的,他说:‘你与皇上续诗是公然藐视圣上才学浅陋,知识欠佳,给皇上脸上抹黑,这可不是开玩笑闹着玩的呀!皇上一旦怪罪下来,你就犯了欺君之罪,是要被杀头的,还不快快滚开,留个性命逃生去吧。’还没过一会,小生还未走多远,他又撵上来说:‘皇上派本官前来捉拿你归案判刑,吾看你是个可怜的乞丐,就不追究了吧,本官在万岁面前给你讨个人情,免去通缉你了,以后你也别到京城来让本官看见,到郊外谋生去就没事了。’当时小生心想他这么个招权纳贿的考官,为何突然就起了恻隐之心呢?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由于小生地位卑下,不敢再去招惹,只好一直隐藏在心里没有阐明。今日终于还是东窗事发,真相大白了,这其中都是这个受贿枉法的方主考官搞的鬼。皇上还是英明爱才的。”
万岁听了崔芸这番陈述后想:“果不其然,就是这个奸佞的方主考官从中作梗,违背朕的旨意,颠倒黑白,坑害吾大明忠良,害得吾大明才子受到如此之大辱,朕要狠狠惩罚,以做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