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俊伦手持淮安侯府的令牌,很快便见到了知府老爷刘论孔。
我师父淮安侯康佑德是时任的大理寺卿。凡是他经手审理的案子,没有一件冤假错案,因此威名极盛,深受百姓爱戴。
坊间传言他手下有八个徒弟,个个皆是万里挑一。武功高强,断案如神,追捕逃犯,从不失手。
知府老爷得知康俊伦是淮安侯康佑德家的公子,云师兄和我则是淮安侯的徒弟,顿时两眼放光,就像看到了救星,对着我们连连作揖,说道,“有劳三位!有劳三位!”
我们赶紧回了一礼,说道,“刘大人不必客气,我们自当尽力!”
一番客套之后,趁着离天黑还有点时间,康俊伦便要来了案卷查看。
刘老爷则在一旁向我们说明案情,“近半月来,已死了三人,第一个是城西神龙武馆的馆主,柳咏雪柳老拳师。他自幼习武,在郴州很有威望。上月十九,也是一大清早,被人发现死在新渡河边,尸体被开膛破肚。仵作验过了,说是先被挑断了手筋腿筋,再被丢到河里……”
“啊?淹死的?”云节时正站在康俊伦身旁看着案卷,听见刘老爷的话,问道。
刘老爷摆手道,“不不不,是被活生生开膛破肚,流血而亡。”
我倒吸一口凉气,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那第二个人呢?”云节时愣了一愣,追问道。
“第二个是我们郴州的首富王狄文王员外。上月二十六,也是在新渡河边,死因跟柳老拳师还有今早发现的孙月宝一模一样。而且三具尸体都是面朝上,额头上贴着一张染血的叶子。”
“额上贴着染血的叶子?听起来……倒像是红叶所为!”
康俊伦从案卷中抬起了头,与云节时对看了一眼。
我见他们神色有异,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原主的记忆,我记得的不多,关于红叶,则是一概不知。
来到这儿两个月,从身边人的反应来看,我怀疑原主脑子有些问题。
我见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说道,“案情的事,明天再查也不迟,天已经黑了,红叶会不会去找那个胖公子的麻烦啊?要不……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康俊伦一拍脑瓜,笑道,“哎呦!我倒把那张公子忘了,还好有小月提醒!真是乖孩子!”
云节时点了点头,笑道,“小月虽然是个傻姑娘,但是心肠真是好,时时刻刻都记得别人的危难,连不认识的人都那么热心地去帮他,谁要是娶了你啊……”
正说着,康俊伦一个眼神瞪过来,云节时的声音便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倒……倒也蛮好的。”
“好了,别说了,去张家吧!”康俊伦沉着脸吩咐道。
我们三人便由衙役带着,去了张家。
我也不知道康俊伦怎么突然变了脸,难道就因为云节时说我是“傻姑娘”吗?
残存的记忆中,我只记得他脾气极好,很少动怒。
倒是他那个亲哥哥,我们的大师兄康仲杰,特别爱生气。受了父亲责骂要生气,案子迟迟破不了要生气,就连原主学武功比他快,他也要生气。
想到这,脑子里突然闪过云节时的话。
云节时不以为然地道,“你学武功这么快,他自然应该生气。他都三十好几了,却打不过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说出去岂不丢脸?这能不生气吗?”
我心里默默吐槽道,其实原主也二十二了,不是什么小丫头片子了,比大师兄也就小了十来岁而已。
不过原主可不敢反驳。在一众的师兄妹中,数她最笨,但也数她学的最快,几乎是师父一教就会。
入门的一套剑招,别的师兄弟一般练习三个月才能融会贯通,偏她只学了三天就已经十分精熟,似乎她上辈子就已经学过了一样,简直信手捏来。
师父最满意的一套剑法“无心剑法”,众徒弟中只有大师兄和原主会,连二师兄都才只学了一半。
可是师父说,这套剑法大师兄使起来刚劲有力,像个莽夫,完全没有掌握剑法中的韵味。只有小月使起来浑然忘我,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是他所有徒弟中,最厉害的一个。
大师兄就是因为这件事,对原主有些记恨,不大爱搭理她。
我摇摇头。原主虽然武功最高,但是平常总是唯唯诺诺。因为她心里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她其实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