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你怎么吃这么慢?不喜欢吃么?”
霍清川一眼看懂他的意思,伸手将他留下他两个齿印的钵仔糕递上去。
“啊?你不吃了么?”
霍清川宠溺地捏了捏沈知许的脸颊。
“我不爱吃甜,尝过一点就可以了。”
沈知许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咪,张嘴将钵仔糕一口塞进嘴里。
不错不错!虽然没有现代的果酱,但他可以用其他的替代。
热闹的街道上,一道风景吸引了不少人,他们围成一个圈,好奇地探头探脑。
路过的人想着有热闹看,硬着头皮钻进人群中,等视野重新明亮起来才发现,他们围起来的只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简陋的小摊。
“这卖的什么啊?”
“不知道,这一个个小碗里的东西之前没见过啊?”
“好像是糕点。”
“看看旁边的招牌,三文钱一个,太贵了吧?!”
“但是从来没见过,有点好奇它的味道。”
……
围了快百人,说得嘴都干了也没一个率先出手。
沈知许等得有些无聊,当着所有人的面自己串了一个,伸手微微掀开斗笠上的纱,露出精致的下巴。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他嘴唇微启,一口咬在那表面泛着光泽的东西上。
“咕噜……”
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我要一个!”
软软糯糯的一声打破此刻奇妙的氛围。
朝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望去,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岁左右,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团子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最前面,踮着脚盯着沈知许手里的钵仔糕吸吮着大拇指。
小团子身上的布料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大概是镇上某个官员或者员外家的公子。
果然,又一阵嘈杂,几个侍从打扮的男人穿过人群快步走向小团子。
“小公子,您没事太好了!”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蹲下,小心翼翼将小团子抱起来。
小公子想要自己走,他不能反抗便将他放下,谁知直接将他们挤散了。
几个高大的男人好找,一个身材娇小的孩子可不好找,他们找得差点哭出来,为自己灰暗的人生点上一柱香。
“要吃!”
小团子没有理会哭得稀里哗啦的几人,指着桌子上的钵仔糕大声说道。
“这是何物?”
对于入口的东西,一定要询问清楚。
“是钵仔糕,底部还放了红枣或者红豆,香甜可口。”
沈知许将手上剩下一小点钵仔糕吞下,有些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
不行不行!剩下的都是要卖的!
“要!我要!”
小团子被馋得受不了,扭着圆滚滚的身子想往桌子上扑,被男人赶紧拦住。
“好好好!奴才给您买!”
男人掏出三文钱放桌子上。
沈知许尽了吉祥物该尽的职责,退后让霍清川上前顶上。
小团子得了想吃的东西,小腿蹬得更有劲了。
肉乎乎的小手握紧竹签,小嘴一口啃上去,让钵仔糕缺了个小口。
甜滋滋的味道和软弹的口感瞬间俘获小吃货的心,男人再给他买了一个才肯走,一手一个笑呵呵地坐在男人手臂上离开。
小团子作为他们的第一个客人,也为他们打开了小镇的市扬。
“我要我要!”
“我也来一个!”
“三文……就试试吧,不好吃坚决不买了!”
生意爆火了,桌子上的钵仔糕迅速减少。
他们拿到钵仔糕的没有像刚刚那个小团子一样直接咬上去,而是仔细欣赏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
“天哪!为何这糕点如此香甜可口?”
“这口感!跟那些干干的糕点完全不一样!”
“怪不得要三文!这个糕点怕是需要很多功夫吧?”
……
就连沈知许也没想过,钵仔糕竟然会这么受欢迎,只要出摊,几乎要不了一个时辰就可以全部售空满载而归。
跟钵仔糕一起火了的,自然就是喜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食客们的心抓得死死的夫夫俩。
“都是邻里乡亲的,帮一下怎么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们就这么狠心么?!”
“就是!他们倒是赚得盆满钵满,留下我们这些只能靠天吃饭的,我的孩子饿得面黄肌瘦!良心过得去么他们?!”
……
“你们不要吵,我是不会同意的!……咳咳咳!”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李村长听得头痛欲裂,嗓子一阵干疼让他说不出话来。
沈知许他们刚收摊回来就见村口李村长家外面围了一堆人。
“父亲,这里怎么了?”
沈知许推开看见他们就哑了火的人,和霍清川一人扶一边将李村长扶进屋里坐着,反手将门关闭。
芳哥儿(李村长的夫郎)赶紧端来一杯水让李村长润润嗓子,眉间是止不住的忧愁,但跟沈知许对上眼又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母父,有什么事你别瞒着我,就算你不说,我问别人也是能问出来的。”
沈知许也将芳哥儿扶到凳子上坐着,拍了拍他的背。
“我……罢了,想也是瞒不过你们的。”
芳哥儿看了一眼满面愁容的李村长,叹了口气。
“自从你们卖糕点赚了钱之后,就有人陆陆续续来找我和你们父亲,讨要什么秘方,我们拒绝了,消停一阵子后又有人来找,甚至一次比一次闹得凶……”
村里都是有点血缘的亲戚,这般没脸没皮让李村长夫夫二人也羞愧难当。
本来他们二人想瞒着沈知许和霍清川,想办法悄悄把这件事处理了,却没想到刚好被他们看见。
见他们赚到钱就眼红了?
沈知许不禁冷笑。
他是真不想当圣父,但看着面前明显比前些日子憔悴不少的李村长和芳哥儿……
罢了,真是便宜了那群人。
“不就是秘方么?我给就是了。”
芳哥儿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诧异。
霍清川紧紧拉住沈知许的手,十分配合地点头。
夫郎做什么都是对的!
“知许,你?”
李村长眼里满是疲惫,内心的纠结让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