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烈披上一件外套,红色玫瑰立刻缩入沙土中。
南泠的视野随之暗了些,但也能模模糊糊看见点什么。
外面的温度越来越低了,南泠裹紧外套,伫立在左烈身后近50米的沙土上。
红色玫瑰消失后,过了很久,左烈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瓷酒罐也被他收进了空间戒指里。
他近乎偏执地盯着那团圆月。
那么圆做什么?
左家墓园也那么圆啊......
左烈忽然想起这样一首歌:
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你睡了可时间它依然走着
你怕了恍然抬头梦却醒了
你会静默
手握着星火等在至暗时刻
你被击破
当熟悉呢喃又穿透耳朵
一个一个走过
一个一个错过
一遍一遍来过
一次一次放过
一声一声笑着
一声一声吼着
一幕一幕闪着
刺痛我
......
所以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想不想看花海盛开
想不想看燕子归来
如果都回不来
那么我该为了谁而存在
......
他在心里将它的歌词一点点默出,念着念着,就开始笑起来。以前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听来,却发现,自己竟成了曲中人。
往事历历在目,他们四个曾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吼......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不,不对......这一次,老牧他还在,他好好的在左城待着......
情到深处,他又忆起那年的黄昏。
“末世......末世!去你的末世,去你的丧尸,去你的怪物潮,我们本该是创世的英雄!”左烈猛地从太师椅上坐起,向前急走几步,朝着夜空大吼,拳头不受控制地击打在自己的胸口上,“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不公平!不公平!”
“这算什么啊......”左烈垂首低语,“我们到底算什么啊......”
百米外的绿色屏障显现,将他的声音弹了回来。怒吼的回声听到耳里,他笑了起来,身体渐渐脱力,他便顺势坐在了沙土上。
少年欢快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左烈,你知道吗,左思姐姐可真是一朵解语花啊,心细体贴,善解人意。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了呢?”
“看上我?是你瞎了眼吧。”
“呵,我不跟瞎子说花,左烈你就是个木头!”
左烈看向前方,感知到熟悉的异能波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确是一朵解语花,心细体贴,善解人意,可我也不是木头。”
“......只不过......我注定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或者陪伴,既然如此,那不如装作不知道。对她好,也对我好。”
在这浩瀚星河你是什么
在她温柔眼眸的你是什么
闪着光坠落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它璀璨如歌
你一定要看到花开
你一定等燕子归来
想着他们都会回来
你誓死为了这些而存在
左烈笑着,重新坐到了太师椅上。那首歌很长很长,它的结尾也就是他—左烈心中最终的决定。
他一直认为,所谓的烦闷颓废,不能持续太久,久了就可能真废了。它只需要你发泄,发泄完了,就再也不用管了。
他也不会再管了。
毕竟,初衷若变了,那就不是初衷了。
“对了,忘了跟你们说,今天白天,我偶然听到皇甫的消息了。”左烈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上,神色淡淡,完全不见刚才的失态,“如果我问,大概就能问出他现在在哪里吧......”
“我......该问吗?”左烈抬眸望着天边的那轮圆月,目光微沉。
好似一扬幻觉,月亮中竟浮现出一张与左烈一般无二的脸。唯一的区别之处,大概就是那一头乌黑的翩翩长发,长发将那人的眉眼修饰得有些许温柔,但也盖不住他深藏在眉眼间的丝丝狡黠。
接着,另一张清秀,带着浅浅笑意的脸悄然出现。
亲切,温柔。
眨下眼,那张脸便消失不见,圆月继续闪着偷来的微光。
......这只是一扬幻觉。
左烈笑着,叹了口气。
“......算了,随缘吧。遇到了......那就遇到了......”
他闭上眼睛,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床小毛毯盖在身上,手枕在脑后,打算在这里过夜。
南泠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左烈不再做出什么动作不再倾诉什么话,才默然回到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