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缓的轻音乐过后,淡漠的询问声响起
“怎么了?小吴?有什么事吗?”
吴飞:“队长,我好像见到沈涵他哥了……”
季怀正在刷卷子的手一顿:
“你说你见到谁了?”
吴飞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说,我见到沈涵他哥了”
季怀:“在哪见到的?一中?”
吴飞:“对,一中篮球赛上……下半扬换上来的,那扬友谊赛我们还打输了,我虽然跟沈涵不熟吧,他那张脸真的很像,打法也是”
季怀摔了笔,彻底做不下去了,他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哥从来不打篮球的,肯定是沈涵那家伙”
吴飞结结巴巴:“我到处打听过了,那人就是他哥,他还跟我说沈涵几年前早就出车祸死了”
对面传来了长久的沉默,在他试探性的喊了好几遍后才传来声音
季怀:“他说……沈涵死了?”
吴飞察觉到自家队长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慌忙安抚:
“队长,你怎么了?冷静点呀!”
季怀在电话那头神经质的重复:
“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他爸不是跟我说他送沈涵出国治疗去了吗?”
吴飞本来想询问,没想到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挂断音在雨夜不断的回响,最终被霹雳声吞没
苦哈哈们的住校生此时还在寝室里,难得没有作业的一天,聊天重点被全部放在今天早上的篮球赛上
沈笙歌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要微信了,江十里难得今天心情好,愿意跟他一起回寝室,但在第四个女生上来要微信时,他冷着脸自己走了,理由是“臣回避”
沈笙歌回到寝室后,有点随意的将手机往床上一丢,去洗个澡后,发现联系人那又冒出了一个好友申请
他不假思索的点了个同意,然后他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对劲,那好像是个男的哦
算了,男的也不是不行啊
他刚抱着这种想法准备关闭手机,对面一个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笙歌:“?”
这么主动啊?奖励你一个拒绝
被拒绝后,对面很久没有再说话,他百无聊赖的点进对面主页,但划出来的时候却冷了脸
对面正好来消息
季怀:沈涵?
沈笙歌:?
季怀:沈涵,我知道是你,那扬比赛的视频我看了,虽然视频挺模糊的,看不到脸,但这种打法只会是你
沈笙歌:啊,我是他哥哥,打法跟他差不多不是很正常吗?
沈笙歌:我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们队里那个吴飞了吧
沈笙歌:沈涵死了,你可别听我爸说的那么好听,还带他去国外治疗呢,那私生子早就死在那扬车祸里了
对面跳动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良久没有蹦出新的信息,正当他无趣的想放下手机时,一条语音弹了过来
季怀:“周末见一面吧”
即将入秋的天气总是有些冷,沈笙歌裹了件黑色的围巾,姗姗来迟
季怀没带人过来,静静的看着他落座后才开口
“给个称呼?”
沈笙歌开了瓶啤酒,缓缓倒入杯中,还不忘懒懒的回应
“沈笙歌,或者沈帅哥”
季怀:“?”
望着这人逐渐发绿的神色,沈笙歌不着调的笑了笑:
“现在相信我不是他了吧?那个家伙可不会开这种玩笑”
见对面还是不信,他又伸手撕掉了脸上一直戴着的创口贴,创口贴戴久撕下使那块皮肤有点红,但本该掩饰伤口的东西底下却没有任何的瑕疵
沈涵右眼底下有一颗很明显的痣,而且也没有那么多耐心跟他解释
季怀深吸了一口气:
“抱歉,我只是不能接受他竟然去世了的消息,不该提你的伤心事的”
沈笙歌玩世不恭的抿了一口酒,听到这句话笑出了声: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弟对我这个哥的态度你是知道的,对于我来说,损失一个不爱我的人,有什么实质性损失吗”
季怀似乎有点听不下去:
“我不认为他不爱你”
碰!
玻璃杯与桌面的碰撞声响起,杯中的啤酒洒了出来,沈笙歌本来还在笑,此时却是面色发冷
“反正我没看出来”
季怀对于这人的喜怒无常有点懵,但还是叹息着为旧友辩解:
“他虽然平常不愿意接受你的好意,但真的很关心你,你送给他的项链,他其实没有真的丢……”
“够了!”沈笙歌忽然怒吼
这一声引得众人侧目而视,在别人的打量下,沈笙歌一秒就消了气,但脸色像被冰浸泡过一样,他猛然的起身,语气冰凉
“先生,不愉快的聊天结束了,先告辞了”
沈笙歌回家时,整个别墅鸦雀无声,万物仿佛都在夜色的笼罩下安然睡去
江十里熬了两周终于回家,墨晴硬拉着他看电视节目,自己看的倒是挺乐呵,压根儿不管自家儿子一副想死的表情
等节目结束,墨晴才发现自己儿子早就睡死过去了,她还以为是高中的生活太累,不忍叫醒江十里的她心疼的抱来了被子为他盖上
所以江十里在沙发上被吵醒的一瞬间是懵逼的,他本身非常喜欢睡觉,但又特别容易被吵醒,被吵醒了他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看谁都像沙雕
所以他在被关门声吵醒后,颇有怨气的起身后,他看见了门口处的沈笙歌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偌大的客厅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
沈笙歌脸色阴沉,与早上那个阳光开朗的男生截然不同,他盯着江十里许久,似乎有意想问他为什么在这儿,但他突然捂住了自己耳朵,有点虚弱的蹲了下去
江十里虽然不喜欢管闲事儿,但还是试探性的问:
“你怎么了?”
沈笙歌不理他
江十里瞄了一眼旁边的蓝色框
【该死该死该死!药在哪里?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
病?这家伙白天看起来不是好好的吗?有啥病啊?
江十里怀揣着难得燃起的好奇心走到了他旁边
江十里:“喂,你听得见吗?”
沈笙歌不理他,他又加重声音重复了一遍,埋着脑袋的人才缓缓抬头,礼貌的冲他一笑,但笑意中却夹杂着隐忍和暴戾
“抱歉,耳鸣声有点大听不清,能帮我拿一下柜子里的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