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徐徐侧过头,只见自己的手被江泊珩紧紧环抱,并贴在他紧蹙的眉心处,他的卫衣上,赫然残留着那几抹猩红的血迹
她依稀捕捉到了秋月梨与他人的争执声,竹瑾小心翼翼地尝试抽回自己的手,却又顾虑不愿惊扰到江泊珩的静谧憩息
然而,他仿佛敏锐的洞察到了周遭微弱的异动,略带惊讶地睁开双眼,刹那间,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润湿了他的眼眸,他用力掐了掐自己脸颊以确认这不是梦中的情景
“竹瑾小姐,我好……开……”
秋月梨闻声迅速地步入房门,目睹了已然睁开那双眼眸的竹瑾,心中一块大石悄然落地,遂立即行动,以迅疾的步伐寻觅医生
竹瑾凝视着始终垂首默默饮泣的江泊珩,便伸出手指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珠,〝我没事,你可以去换个衣服的。”
江泊珩微微抬起眼帘,摇摇头,眸中闪烁着愧疚与自责,颤抖而低沉的声音回应:“对不起……对不起,倘若不是我刻意策划那个机遇,你就不会受伤了……对不起……”
付绪伫立于门前,静默地凝望着。
昔日,江泊珩在校就读那段时间里,他凭借其出众的容貌与显赫的家世背景,江泊珩总是成为众多学妹学姐倾心表白的对象
江泊珩却始终以已有女友为由,婉言谢绝
他与江泊珩待一块,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连他都不知道的女朋友?一个连女性朋友联系方式都不想拥有的人,显然不可能存在秘密交往的女朋友。
一直以来,他以为这只是江泊珩巧妙回绝她人的方式
难怪了,当年他坚决地抵制与莫家千金的联姻,以至于与家族关系破裂
他日复一日、夜以继日地专注于挖掘无尽的商业合作契机,决心投身于创建公司的艰难征程中
江泊珩曾几度遭遇债主们的猛烈围攻,近乎被逼至生死存亡的边缘
即便如此境遇,他也未曾在人前掉下一滴眼泪,未曾有半分懊悔之意流露
然而,在竹瑾面前,他却泪水涟涟,悔恨的话语更是如泉涌般倾泻而出……
“王医生,来了,来了。”秋月梨领着医术步入室内时,仍不忘用脚重踢一下付绪,随即翩然而至竹瑾身边,等待
“竹小姐呀,和你说过的,要保护好自己,怎么没过几年又受伤了,还好这次幸运了一次,没有刺到心脏,你要好好休息,有事一定要喊我。”
王医生言毕,便步出了房门
江泊珩则沉思着王医生刚才的陈述,竹瑾曾经也遭遇过伤痛,那次的创伤相较此次更为严重
竹瑾抬眼凝视着此刻正怀抱着双手、展现出一副阴阳怪气神态的秋月梨,面对这样的情景,竹瑾知道此刻的秋月梨很生气,很可能正在酝酿一番尖锐的话语以刁难他们
秋月梨不屑道:“一个爱哭鬼,一个思考鬼,遇上你们这两个人神经病也是真倒大霉了。”
付绪缓步来到秋月梨身边,以一种淡然且略带讥讽的口吻说道:“也是,怎么能像这位小姐一样几乎就要被记者尾随,若非我及时出手,今天的新闻头条……”
秋月梨瞬时快速地踮起脚,迅速捂住他的唇瓣,投射出犀利而警告的眼神,直视着付绪,气急败坏,〝付绪你别出口成章,什么狗屎话都当竹子面说。”
竹瑾静听着秋月梨他俩略显琐碎的争执,目光投向始终陪伴在侧的江泊珩
他沉静而专注地紧握着她的手,保持着低首默然的姿态,未发一语
竹瑾凝望着面前发丝微显凌乱却依然清雅脱俗的江泊珩,沉吟片刻后,“我没事,你可以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的也可以回家换个衣服。”
江泊珩宛如未曾闻其言般,执拗地连连摇头,他那坚定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
令她不禁困惑,明明已向他明确表示自己安然无恙,他却依然沉浸于自责的情绪之中
对此,竹瑾提高了音量,厉声道:“我说松手,我已经没事了,江泊珩你听懂了吗?”
秋月梨正欲款步上前,却未及行动便被付绪疾速拽出房门
此刻的房间内,仅余竹瑾与江泊珩两位在静谧中相对而立,没有丝毫喧嚣之音,唯余那徐徐晚风轻轻撩动着树叶,带起一阵阵自然和谐的婆娑声
他松开手之后,未曾抬起头,也未吐露只言片语,就安静的坐在那里
竹瑾就想不明白了都说没有事了,干嘛还这样
竹瑾悠然地伸出那双白皙而修长的手轻轻插进他前额的发梢,往后梳理
她凝视着江泊珩那双饱含深情、略带湿润的眼眸,还有那微微泛红的眼角,不禁在动作上略微停顿了一下
此刻的江泊珩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深深震撼,茫然无措的眼神呆滞地注视着她
竹瑾对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没事了,明白了嘛?”
他点了点头,径直地凝视着她
竹瑾端详着眼前的江泊珩,心中不禁暗自困惑,实在难以理解他为何会陷入如此深刻的自我责备之中,话说是他搞出来的事情,但也是她挡的刀,现在自己也没事了,干嘛还一副痛心疾首、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中
“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
他犹如担心竹瑾可能心存疑虑般,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肯定应答
“竹瑾小姐我真的知道了。”
她从容地松开手,示意他起身,目光掠过他身上斑驳淋漓的血迹浸染过的卫衣
竹瑾:“那好,按序进行,一.回家换一件衣服、二.以后不用在制造什么相遇了、三.回家好好睡一觉,明白嘛?”
江泊珩:“那我回家换了一件衣服,可以再回来陪你嘛?”
竹瑾面对如此奇异而略带稚气的询问要被气笑了,这算什么问题,绝然表明:“随便你。”
门口的秋月梨此时要被气炸了,脸色涨红,愤然将门推开,她迅速移步至竹瑾身边,落座,然后俯身倚靠在床畔的被褥上,满腹牢骚,“你们俩个倒霉鬼都给我回家睡觉去,呆在这里是想让人倒霉吗?”
竹瑾淡然地扫视了一眼秋月梨与倚靠在门前满脸自鸣得意的付绪,待确认二人已远去后,她才悠然地轻拍秋月梨的脑袋
“今天遇见记者是怎么回事?”
秋月梨抬起头,“我只是太担心竹子了和记者起了一个小小的冲突没什么大事情。”再次坚定地强调,“竹子你别听付绪那个大嘴巴子说的话,不可信,我也真想不明白这种人,怎么能成为影帝的。”
竹瑾静默地聆听着秋月梨的话语,未作回应
她的目光悠然投向不远处的窗畔
“月梨,安安一下午没看见我,它会害怕的。”
秋月梨轻轻颔首,倚着手支撑着身躯,静谧地凝视着竹瑾,“我知道的,来的路上我就已经去过一趟家里了。”
沉默片刻。
秋月梨倚靠在床畔,悠然细语道:“自与你初次邂逅的那一刻起,竹子,你给我的印象便如同那绝美的佳人般兼具摄人的魅力与高度警惕的防备之心。”
秋月梨转言再次说道;“你的眼神总流露出疏离,却又总能营造出一种令人安适、心生信赖的磁扬。”
〝我想了解你的一切……”
竹瑾并未急于对秋月梨的话语做出回应,而是经过了一段深思的沉吟
对着秋月梨慢慢道:〝想知道什么?”
“我想了解你的家庭与你的一切”秋月梨回应着
此时的江泊珩刚换好衣服,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