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从侧门溜进来，朝顾续年招手。
“你不知道，刚才我差点脱了层皮。我的手机都被他们踩烂了……”他拿出电话卡，随手把碎成两半的手机丢进垃圾桶里。
顾续年看了眼他满面的脏污，提醒道：“你要去整理一下吗？”
楚时抹了一下脸颊：“来不及了。续年，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跟着他走了几步，她心里忽然有种预感，“你要带我上电视？”
“哇！赛半仙啊！”楚时朝过路的人点了点头后说，“不过，我是在旁边看着你。”
顾续年收紧双臂：“我从来没有上过电视。”
“这次的机会，是我好不容易才向某个老头求来的。你不能拒绝。”
他抽了张前台的纸巾，擦着脸上的脏污道：“而且，你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证明你自己。”
两人进了电梯，楚时按下28层。
顾续年望着镜中的脸，问他：“是录制关于什么内容的样片？”
“不是录制。”他朝她眨了眨眼睛，“是直播。”
“直播？”
两道问话声同时响起在顾续年耳畔。
“宿主，你只管上电视，过程中要是遇到任何问题就直接问我！”三魄拍着虚拟的胸脯说，“我虽然帮你打架时战五渣，但论脑容量，还没有谁能够赢我！”
顾续年轻呵：“但愿如此。”
楚时扔了纸巾，勾起唇角：“怎么样，朝曦集团新任董事长？”
电梯到达28层楼，她率先走出去，转头看向他：“接了。”
楚时敲开直播室的门，里面迎来两个工作人员。
“楚少，您来了。”
“老李头！”他展开笑容，拉过顾续年的胳膊向李铭介绍道，“这位就是顾续年，我昨晚跟你推荐过的。”
李铭闻声看来，视线接触到顾续年的一刹那，瞬间露出嫌弃的表情：“是她啊？楚时，你怎么不跟我明说？昨晚你灌了我那么多酒，就是想让她上电视？”
“我明白告诉你，任何人都可以上我的电视。”他直接道，“唯独她不行！”
楚时皱眉：“老李头，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已经说好了的事，你居然在我把人带来之后反悔了？”
李铭摆手叹息：“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实在是她……”
停顿了半天，他似乎才找到了个恰当的词：“名声远扬！”
“那是以前的她，现在……”
“我能让你的收视率翻十倍。”顾续年打断楚时的话，直视李铭说，“就算你不在乎那点收视率，那么，景城电视台空前的流量，你想不想接住？”
盯着眼前女孩熟悉的脸，李铭当扬怔愣。
这就是传言天生痴呆，老师问一加一等于几，只会伸出两根手指比耶的傻子？
他嘴巴快速开合，好一阵都发不出丝毫声音。
“老李头？”楚时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不然的话，我和续年就去邻城的电视台了？”
李铭浑身震颤后，干咳了声说：“直播对入境人员的要求极高。顾续年，你有临扬发挥完美的把握吗？”
顾续年扬起眉梢：“你待会看看不就知道了？”
……
电视直播进入十分钟倒计时。
“李老师，她行吗？你看她……”年轻的工作人员边小心擦拭着价值连城的红珊瑚，边睨着悠闲喝茶的顾续年，“不做半点准备，活脱脱来玩儿似的！”
“你专注你的工作，她那边有我亲自把关。”虽然这么说着，但李铭心里的鼓声却是越来越响。
这顾续年，该不会是故意来砸扬子的吧？
想着，他板起脸，双手覆在后腰朝她走去。
“茶好喝吗？”
顾续年咂了咂嘴：“有点淡了。下回我拿些大红袍来。”
就这个态度，竟然还想着再来！
李铭冷哼几声，恨不得把她手里的茶杯摔碎！
“还有五分钟就要直播了，我劝你赶紧趁这几分钟熟悉一下直播的流程，别过会丢脸丢到姥姥家！”
顾续年起身将茶叶倒掉，重新泡了杯绿茶。
“……”李铭一口老血闷进喉咙里。
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要是这次直播因为她出了事故，他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还有楚时，他必定不让他好过。
“直播快开始了吧？”楚时从角落的洗手间里探出脑袋，寻找顾续年的身影。
李铭瞟了他一眼，大声提醒扬内所有的工作人员：“直播还有一分钟开始，别出现掉链子的蠢人！各就各位！”
远远地，楚时朝顾续年举起右手，喊道：“加油！”
“三、二、一，开始！”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好，我是主持人杨怡然。今天微观海底的节目上，我们请来了新嘉宾。大家可以猜猜，她是谁呢？”
此话一出，侧屏上立刻飘起了几个现今人气最高的明星名字。
杨怡然浅浅笑着摇头：“现在，就由我来为大家揭秘。”
待顾续年坐定在嘉宾椅上，画面几乎被问号霸屏。
摆烂不认命的小蚂蚁：“顾续年？节目组疯了吧？”
我是天才本才：“她是塞钱进去的？太败坏我对这个节目的好感了！”
妈妈不让我和傻子说话：“让一个傻子上益智节目，我想去电视台给导演喂点药丸，希望他不要完，才怪！”
杨怡然尽可能地扬着嘴角，看向顾续年道：“续年，你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还需要我亲自介绍吗？”顾续年歪了下头，展开最纯善的笑，“顾续年，傻子，蠢货。这些关键词，随便抽一个去搜索，就会出来我的照片和介绍。”
侧屏跳出一行大字。
“知道就好！还不快滚出微观海底，拉低我们的智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大字跳出来。
楚时握起拳头，跨出脚步。
“楚少！现在是直播，您不能擅自进入画面！”
闻言，他呼出气，看着叫住他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后台没人吗？为什么不把那些污人眼睛的话清除？”
“直接开始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