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刮起,树上的叶子纷纷飘落,赵玉兰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玉兰啊玉兰,你现在跟这叶子有啥区别?”
一辆重型卡车从赵玉兰身旁驶过,地上响起了叶子碎裂的声音,赵玉兰颤抖了起来。
“是玉兰吗?”
这时候,一个温柔慈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妈妈吗?!”
赵?玉兰一惊,忙回头,她看到一位体态臃肿,慈眉善目的老妈妈正对着自己微笑。那微笑如深秋的一抹暖阳。
赵玉兰朝着老人家用力地点点头,死鱼眼一下子亮了。
“孩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老人家问道。
“这个……”
赵玉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走,孩子,到大娘家坐坐。”
老人家说着拉起赵玉兰的手。
“这孩子手咋这么凉?”老人边说边用自己的手暖着赵玉兰的手。
两人走了数十步路,赵玉兰低声问道:“大娘,曹书记在家吗?”
“没有,开会去了。”老人家道。
“喔。”
“孩子,你找他有事吧?”过了一会,老人问道。
“没、没、没啥事。”赵玉兰支支吾吾地道。
几分钟后,老人把赵玉兰领到一雕花大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进门来,赵玉兰纵目观看,宽敞干净的大院正中央巍峨屹立着四间正房,两侧偏房四间,两两呼应,皆红砖青瓦色彩鲜明。院墙上爬满了常春藤,数处秋花有的凋零有的娇艳,数棵果树硕果累累,令人垂涎。偏房门口高高挂起的笼子里,两只鹦鹉在蹦跳着,见有客人来,忙热情地打着招呼:“你好!”
进到客厅,只见窗明几净,实木家具古朴雅致。毛茸茸的地毯,真皮沙发,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赵玉兰暗叹道:“书记家就是不一样!”
“玉兰,快坐。”
老人说着,拿起茶壶去泡茶。
赵玉兰刚想坐下,突然间发现窗户前有一佛龛,里面供着一尊观音,香碗里的香还未燃尽。
赵玉兰的眼神再次亮了,她来到观音菩萨面前,双手合十,拜了起来。
“观音菩萨呀,帮帮无路可走的玉兰吧……”
老人拎着茶壶进来,看到赵玉兰在拜佛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惊动她,把茶壶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等她。赵玉兰拜完菩萨,来到老人面前,老人微笑着道:“孩子,快坐。”赵玉兰微笑着点头坐下,恭恭敬敬地先给老人倒了一杯茶,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于是二人边喝茶边聊了起来。
赵玉兰聊了她和李富贵相识到结婚的过程。聊了婆婆和她打架的事件。聊了李富贵入狱的原因。
赵玉兰边说边泪流,善良的老人也跟着抹眼泪。
“可怜的孩子,怎么遭了这么多罪啊……”
赵玉兰说完,老人心疼地把她揽入怀中。
“孩子,放心吧,有大娘在,不会让你冻着饿着的。”老人道。
“晚饭就在这吃,晚上就在这睡。等曹书记回来,把你的困难跟他说,他一定会帮你解决的。”老人道。
赵玉兰边哭边点头。
第二天,曹书记开会回来了,看到赵玉兰在自己家里很是惊讶,悄悄问母亲原因。
于是老人把赵玉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儿子,并让他帮助赵玉兰。
曹书记听后拉着脸半天无语,只是抽烟。
“你到底咋想的?说话呀!”
“娘,大队也有难处啊!”
“有难处?多难?!”
“亏你还是一村书记呢,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既然你那么为难,不用你了,我来想办法。”老人气呼呼地道。
“娘,您看您,急啥?您老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曹书记笑嘻嘻地把老娘扶到沙发上坐下。
“我忽然想起,队部有几间闲房,眼时里边堆着杂物,等过几天我叫人腾出一间,让她暂时居住。”
“这还差不多。”老母亲笑了。
“房子未腾出来之前就让她住咱家。”老人道。
“娘,把她老是留在咱家不好吧?会不会遭人非议?!”
“怕啥?!要是谁问,就说她是我干女儿,反正我早想认个女儿了。”
“有个女儿,我好有个说话的人。”
曹书记听了母亲的话后,面露愧色,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他诺诺地道:“娘,都怪我太忙了,忽略了您。娘,如果您真喜欢她,赵玉兰也同意,我没啥意见。”
“娘,对不起啊,儿子不孝。”
“看你!娘又没怪你。娘知道你工作忙,媳妇又瘫在床上需要照顾,你顾不过来。”老人抚摸着儿子慈爱地道。
就这样赵玉兰暂时住在了曹书记家里。赵玉兰本就是个温柔贤惠之人,加上又勤快又会打理房间庭院,她的加入使这个家比以往舒适温馨多了,曹书记和老妈都很开心。
一个月后,大队的房子腾出来了,赵玉兰要搬过去住,母子俩心里都有些不舍。
赵玉兰成了曹书记干妹妹的事,一时间人尽皆知。赵玉兰在村人眼里也一下子由乌鸡变成了金凤凰。大家对待赵玉兰态度和以前也大不相同了。
赵玉兰领着保安回婆家搬东西,婆婆和大姑姐们吓得都没敢出来。一个摞一个敛息屏气趴在门缝偷瞧。也不知道谁放了一个屁,几个人吓得同时一哆嗦。
她们看到如今的赵玉兰——曹书记的妹子,自信、高雅、端庄大方,一双明亮动人的眸子,皮肤细腻白里透红,披肩长发乌黑油亮,一件碎花连衣裙仿佛是特意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看着看着,一个个禁不住咂起舌来,悔不该当初。
赵玉兰想找点活来维持生计,曹书记考虑到她身怀有孕,就让她暂时在队部收收报纸和邮件啥的。
赵玉兰有了收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视李富贵。她给丈夫买了许多营养品,鼓励他好好改造,她说她一心盼着他早日出来。
几个月后,赵玉兰剖腹产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叫“李小桃”。
赵玉兰住院期间,干妈给她交了住院费,还一直侍候她直至出院,待她犹如亲生女儿一般。大队妇女主任还代表大队去探望了赵玉兰,作为重点救助对象,给了她一笔钱,许多营养品还有婴儿用品。赵玉兰感动得数次泪落。
李小桃生来爱哭,不分昼夜。赵玉兰自满月后就背着她四处求医问药。奇怪的是多个医院都检查不出毛病。
后来她听从了一个高寿老人的建议,去几十里地外的一个偏僻乡村找仙家给孩子医病。
因为路难行,车不通,赵玉兰只能背着女儿步行。
大冬天,寒风呼啸,层层包裹着的孩子,压在后背上如座小山一般。白雪皑皑的少有行人的小路上,一步下去,雪没了脚脖子灌了一鞋雪。用力拔出了这只脚,另一只又陷了进去。好容易到了,棉衣已经湿透,鞋冻得邦邦硬。
大仙看病,一般都是上午看十人,下午看十人,之后就休息了。
看病的人很多,有本土本乡的,有外乡外县的。
一二流城市的也有,他们大多都出手阔绰,钱成捆地压,不过看着都很神秘大多沉默寡言,不像乡村之人到一起不用几分钟就热络起来了,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