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问道：“少爷吃了吗？”
顾时泽在楚樾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一手撑着下巴，“樾樾可以喂我吗？我想要你喂我吃。”
陈平有些尴尬地“咳咳”了两声，然后就端着碗筷往厨房的方向走了。
喂是不可能喂的，楚樾语气比冬天的湖面还平静，“你还是饿着吧。”
顾时泽垂下了眼睫，“好伤心啊~”
楚樾受不了他这娇滴滴的语气，起身就要离开。
顾时泽又把他拉回了位置，“樾樾你不要走，我很快的。”
楚樾又开始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顾时泽吃着东西那嘴也闲不下来，“樾樾，你在看什么啊？”
楚樾淡淡地回答：“手机。”
“我今天早上梦见我亲了你。”
楚樾刷手机的手指停顿了下来，他抬起头，对顾时泽情话一般的挑逗毫无波澜的样子，甚至非常直白地问：“然后呢？”
顾时泽伸手捏了一下楚樾的脸：“然后樾樾很主动地回应我，伸了舌头，我们就这样亲了好久，樾樾的嘴唇又红又肿，你还叫我‘老公’，把腿……”
顾时泽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想看看楚樾会是什么反应，但楚樾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表情，“再然后呢？”
“没有，我瞎说的。”顾时泽有些失落地继续喝着碗里的粥，不再说话也不再抬头。
以前的楚樾，是个眼神和他撞上都会脸红但又会主动勾人的小妖精。
楚樾看顾时泽终于安分下来，又重新看向手机，上面是商品房的页面。
有点看不太进去了，楚樾索性退出，将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
*
复查完都已经快到中午，这次开了一堆的药。
宁妄给楚樾和顾时泽说一些注意事项。
楚樾又有点犯困了，而且那些瓶瓶罐罐都长得差不多，还有什么每次吃不一样的。他哪有这闲心去记？反正死不了。
顾时泽在一旁听得很认真，拿出手机又是对着药物拍照，又是在备忘录里面打字的。
看到楚樾在旁边昏昏欲睡，他又很自然地把人搂进怀里，让楚樾靠在他的胸膛上睡觉。
宁妄看到这情景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说他的医嘱。
事项都叮嘱完之后，楚樾已经彻底地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宁妄：“现在多睡觉是好事，说明他在慢慢恢复。”
“宁医生，”顾时泽现在对宁妄的态度好了很多，“樾樾有和你说过他以后的打算吗？”
“以后？”宁妄想了一下，“这个词太过于宽泛，十天也算以后，十年也算以后。而且”
顾时泽咽了一下口水，抱着楚樾的手在微微地发抖，不过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他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就是等他病好之后，因为他现在不太爱和我说话嘛，”顾时泽装作漫不经心，但又企图从宁妄的脸上找出那么一些真正的回答，“所以到时候我想陪他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
楚樾今天早上那句“马上就离婚了”对顾时泽像一个死亡判决书的噩耗，上楼之后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缓过来，
心脏在一瞬间紧缩起来，顾时泽掏出香烟，猛地吸了一口，吸进去的气体仿佛成了滚烫的火流，烧得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发痛，就连指尖都仿佛被麻痹了一般。
他想起宁妄那天说服了楚樾和自己回家住，也许宁妄会知道得更多。
“哦，这个啊，”宁妄的脸色和在说注意事项时并无任何不同，“他就简单提了一下现在想先调养好身体，至于别的他也没说。”
顾时泽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他把楚樾抱了起来，又让宁妄把那一袋药挂在他手上。
临走之前，宁妄叫住了他，顾时泽回头问他怎么了？
宁妄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知道顾朗星他喜欢什么吗？”
顾时泽非常疑惑：“他喜欢什么？”
“嗯，”宁妄咽了一下口水，“他，邀请我去参加毕业典礼，我觉得空手去不太好。”
顾时泽抱着楚樾站在门口的地方思索了一多分钟，宁妄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三次水。
又过了半分钟，顾少爷终于开了他金贵的口：“他喜欢的东西很多，但又没有特别喜欢的。”
宁妄：“比如呢？”
“他的爱好都很烧钱，但这也是他们家最不缺的东西。”
宁妄把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下：“算了，你还是走吧。”
*
车里的后座足够宽敞，顾时泽先把楚樾平躺着放下，又拿着枕头、眼罩和薄毯子，让楚樾睡在了后座上。
顾时泽开车很稳，也没什么颠簸的路段。
车辆穿行过比肩接踵的摩天大楼，云压得很低，果然没过一会又下起了暴雨。
顾时泽皱着眉头打开了雨刮，白平市是一个爱下雨的城市，空气湿度在全国排前几。
暴雨在车窗上形成了像鱼鳞一样的水渍，前方是红灯，顾时泽看向后视镜里躺着的楚樾，很心疼。
绿灯之后，顾时泽戴上蓝牙，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徐医生，是我。”
“今天下午我想来你这边，大概两点多钟，你那边方便吗？”
“嗯，是身体有点问题，我想最好还是来看一下。”
“有一段时间了，嗯，见面再详细说。”
*
回去之后，顾时泽把楚樾从车里抱了下来，楚樾动了动，把眼罩摘了下来。
“放我下来。”
顾时泽用脸蹭了蹭楚樾的头发，“马上就到了。”
进屋之后，顾时泽把楚樾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阿泽看到主人回来了，穿着它那件红蓝毛衣又来了。
楚樾非常嫌弃地把那件毛衣脱了下来，问顾时泽：“你是不是想热死这个傻狗？”
顾时泽看到楚樾的小表情，控制不住地亲了他的脸颊，“我好喜欢你。”
楚樾觉得这人真是没救了，顾时泽也不再逗他，“我去做饭了，你在这里乖一点。”
*
陈平已经制定好了这三天的营养餐计划表，顾少爷拿出了专研合同的细心对着那份计划表看了又看。
像那些耗时比较长的，陈平吃完早饭后就开始准备了。
陈平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顾少爷身上那件不知道值几位数的衬衫，拿出了手里的黑色围裙，“少爷，要不穿上这个吧？不容易溅上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