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那你要不要一起？”王玉婷说着笑了起来，苍白的脸，苍白的唇和牙龈，配上那阴恻恻的笑声，让宋小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发毛：“你···你们幻灵都是这么笑的吗？我看杨锋也没这样，好歹生前也是个人类，能不能笑得正常点？”

    “哦，好！可以的，我只是吓吓你而已！”王玉婷恢复了正常的笑声。

    “妈的，还能自动调频！敢情你这几天都是故意的！”说着宋小煦扔了个抱枕过去，王玉婷也不躲，只是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枕头直直地穿过她的身体飞了出去，宋小煦无奈，只能自己又跑过去将抱枕捡回来掸了掸，放回凳子上。

    杨锋看着摇了摇头，“有吃的叫我哈，没什么吃的别打扰我了！”说着便消失了。

    王玉婷突然停下来了，“你怎么又有李子木，又有个幻灵帅哥在保护你？我怎么没有这样的运气？”

    宋小煦毫不留情地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心眼太多了，好不容易有人跟你打交道，你却只想着怎么坑她，怎么踩她？”。

    这话明显已有所指，王玉婷倒也没在意，只是想了想，应声道“嗯，你身上有我需要学习的地方，我生前便这么想的，但是好像很难做到。”

    “别，又是年级第一，又能早起看书，不是生活委员，却能独自面试进生活部，你这样能耐的人，可别胡乱学习！”宋小煦说着。

    “哦，原来我在你眼里那么好？”

    “嗯，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其实我很努力，也很用力，但是也很累！”王玉婷说着，“我希望别人能够看到我，但是认识你以后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羡慕我没心没肺，对人有什么说什么吗？”宋小煦说着，斜眼看了王玉婷一眼。

    “嗯，挺好的，连进生活部都有人罩着。”王玉婷羡慕地笑着说道：“当时你在外面排队，我也在你身边，我看着学姐答应你的，你说你哪里来的运气刚进学校就能认识到生活部部长，还承诺收你做干事。”宋小煦哑然，王玉婷接着说道：“你这样又不累，又轻松，又有人疼，又有人爱，每次你跟父母通电话，我都很羡慕你。”王玉婷说着看着宋小煦，那眼神看起来似乎有些遥远，“我想着，怎么会有人那么真，又怎么会有女孩子这么被家里受宠？”

    宋小煦沉默了，“每次看到你跟你父母通电话，我真希望我是你啊。可能这就是命吧。我的命，不好。”王玉婷低着头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宋小煦想说这只是常态，又觉得这个话说出来其实挺扎心，又想说，也有一些女孩像她这样，这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妥，索性什么都没说。

    “哦，时间到了，我要去阳台了。”王玉婷说着往寝室门外走去，宋小煦知道她又要去跳楼了，这每天一次的跳楼，身体的撞击，然后断气，这是多痛苦，宋小煦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时，张乐乐上完了课进来，“我早上没课了。”张乐乐进来说道，提着一袋子苹果进来，“这是李子木给你买的，刚刚在寝室楼下碰到了，说是打你电话没人接。”

    宋小煦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十几个李子木的未接电话，她睡觉习惯将手机调成静音，常常醒过来也忘了调回来，这才没接到电话，她打开微信，给李子木回复道：“谢谢哦，你的苹果收到了。”她接过苹果，顺便递了一个给张乐乐，“谢谢啦！”张乐乐笑着接过苹果。“我们要不要去哪里玩？”说着就在宋小煦的凳子上坐下了。

    窗外闪过一个身影，“砰”的一声，一会儿，王玉婷回来了，扭曲着四肢，歪着脑袋，僵直地走进来，尽管双眼涣散，后脑勺一个洞，胸腔里有声音，还是歪歪扭扭地进来，正打算坐在张乐乐坐的凳子上。

    “嘶~~~·”宋小煦忍不住“嘶”了一口，王玉婷显然听到了，便没坐下去，嘴里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随之嘴角流出一些血泡来，她调转了方向往宋小煦的床梯爬去，费力地提起手臂，“唔唔······”发出疼痛的呻吟，尽管已经是个幻灵了，却仍然要经历临死前的疼痛，宋小煦飞快跑去富明的位置将凳子拿过来，放在床梯旁边，然后咳嗽了一声，王玉婷听见声音，眼珠子挪动了一下，往下看了一眼，看到了凳子的位置就在自己下方，便直接放手将身体挂在了凳子上，那双眼不聚焦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被打断了四肢扭断了脖子的木质玩偶，被胡乱扔在凳子上，这破碎残败的一幕看起来有点诡异瘆人。宋小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怕地她吞了口口水，忍不住转移视线看向张乐乐。

    “你···不坐吗？”张乐乐问道，一边咬了一大口苹果。“坐，当然，我当然是要坐的。”说着宋小煦便往那条凳子坐去，在屁股快沾到王玉婷那条扭曲的腿时，她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哦，我想去一趟洗手间。”说完飞快跑往卫生间。

    “我下午没课，你呢？”张乐乐问着，

    “我也是欸！我今天一天都没课的。”随着“哗啦”一声冲水声，宋小煦走出来，站在卫生间门口擦着手里的水。

    “那我们出去逛逛？”张乐乐问道。

    宋小煦正求之不得呢，出来飞快收拾好了东西，眼角都不敢往王玉婷的方向瞟一眼，飞快地跟张乐乐出去玩了。

    俩人足足逛到晚上八点才回到寝室，张乐乐买了不少衣服裤子，宋小煦也是，除此之外买了纸杯蛋糕，几个小饰品以及一个电子宠物的玩具。回到寝室，王玉婷早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形态，看到她回来一脸欣喜地迎上去，宋小煦冲她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将纸杯蛋糕放在自己位置上，眼神示意王玉婷吃，王玉婷欢呼一声，欢欣雀跃地坐在凳子上吃起来。宋小煦见此便转身跟寝室其他人分享食物，聊天。

    熄灯后，宋小煦打开电子宠物，选择了一只小恐龙作为宠物，喂了吃的，洗了澡，王玉婷舔着纸杯上沾着的一点点奶油，往宋小煦身边凑去。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着，那纸杯蛋糕已经吃完了，只剩下杯底还有一些蛋糕坯，她伸长了舌头将蛋糕坯舔出来。

    “嘶！”宋小煦显然不习惯她舌头长长的样子，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停止了这样的动作。

    “电子宠物。”宋小煦压低了声音回复道。

    “电子宠物是什么？给我看看”说完王玉婷便伸手去拿，但是拿了个空。

    “我小时候玩过的小玩意，玩了没几天被人偷了，今天逛街看见一个地摊上有这个玩意，买一个玩玩。”宋小煦只怕把寝室里其他人吵醒了，钻进被窝里，更加压低了声音说着。

    王玉婷便凑在边上看着，看着屏幕里的小恐龙正在睡觉，觉得有趣，“我小时候连见都没见过呢！”

    “小众玩具而已，没多少人知道的，我们小时候很少有小朋友玩，我那时候有零花钱才买的。”宋小煦说着关了玩具要睡觉了。

    剩下王玉婷在边上试着摸了又摸，抓了又抓。“我也好想养一只，你不在时，我一个人可无聊了。”她看着电子玩具喃喃自语。

    宋小煦眼皮重地不行，“嗯嗯”了几句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