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一声战鼓响彻云天。
只见一支箭矢划过天际,紧接着的便是一丛丛乱箭齐飞,本是晴空万里的天气,此时阴云密布。
而护北军军营中,沈小将军身披铠甲,满脸慈爱的看向已经昏睡过去的小男孩。
男孩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但小小的人,眉头却皱的很紧。
“忠宝!你别怪父亲这次擅自做主,为父只想你健健康康的活着。”
沈小将军说完已经泪流满面,看着面前的娇美夫人却是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念慈轻轻地抚摸上夫君的脸颊,晶莹的泪珠刺的心脏微痛,眼中满是不舍和留恋。
她轻声说:“你要好好的,别忘了对我的承诺。”
沈小将军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温柔地回应:“嗯!我没忘记呢!”
“等我归来,为你做你最爱吃的鸡蛋挂面,咱们加两个鸡蛋。”
白念慈含泪微笑着点头。她知道夫君此战九死一生,但是她不想让他担心。
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和体温,仿佛要把这一刻的美好永远定格在心中。
听着外面越来越沉重的战鼓,他一把擦干眼泪,理了理情绪沉深道。
“沈从,多余的话我就不再说了,护送小公子跟夫人平安到达太原郡。”
“一定要找到我父亲,将俩人交给他了!”
沈小将军拍了拍沈从的肩膀,就见沈从立即单膝跪地,抱拳。郑重的承诺道。
“是!属下会将夫人跟小公子平安送到老侯爷跟前。”
沈小将军急忙将人一把扶起,将手信跟信物一起交给沈从。
白念慈念念不舍得再看了一眼沈小将军,眼里的不舍都快溢出来。
看着他转身决绝的背影,白念慈只觉得心田一片苦涩。
夫君,一定要平安归来啊!我在太原郡等着你!
护北关由他们沈家世代守候,老侯爷才前往太原郡不过数十天,北狄人就乘机来犯。真的这么巧吗?
看着灰蒙蒙的苍天,沈小将军没想到有一天,护北关竟然败在了他的手里。
“把我的偃月刀拿来!”
就见一个士兵抬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偃月刀通体漆黑,但月牙的弯间儿处却是泛起雪白的银光。犹如黑夜里的猎豹,迅捷冷傲。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只见城墙上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一个士兵倒下,另外一个又顶上,北狄人也一样。
城墙之下早已血流成河。
但由于敌我双方人数的差距,护北军要想取胜,聊剩余无。
他们誓死拼守,不过是为撤离的百姓多留点时间,为自己的妻儿老小留一丝生机。
“沈病砣子,你要是投降,我可以放了你的百姓。怎么样啊!”
城墙地下的那土监高声喊道。
沈小将军远远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战辇上的半胡男人。
他冷冷一笑,讥讽道。
“我信你鬼话,你他娘的放屁呢!”
“那图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一副死贱人样啊!怪不得你父王看不上你啊!派你来当个替罪羊。”
“哈哈哈!果然是青楼女子生的孩子,死贱死贱的哈!”
就见沈小将军讲完,城楼上顿时就爆发起一阵哄笑。
“竖子!而等小人还不配跟讲话。”
“沈硬那老匹夫呢?把他喊出来跟我回话。”
那图监冷哼一声,讥笑道。
“不会是害怕了吧!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底下的小兵也配合的笑了起来,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叫我父亲出来,你也配!”
“你算个什么东西呀?啊!”
沈小将军看向众人,护北军也很识趣,众人跟着抬杠哄笑。
“就是,你那图鲁算个什么东西!”
看着对方如此鄙视的目光,那图监气笑了。
他浑身颤抖的指着城楼上的人喊道。
“你给我等着,等我攻破了你的城,看你还有什么好笑的。”
哼!
“来人!给我进攻,今天必须给我把这破城给破了。”
“所有人,都给我上!”
那图监冰冷而嗜血的眸子盯的铁弗雷德心中一颤,连忙下令。
“给我上!”
战争又一触即发,鲜血染红了每一个战士的双眸,男儿的血性在此刻爆发。
“沈小将军!”
沈小将军就见沈阳拿了一封书信过来。他面露难色,艰难的开口道 。
“依时间算,沈老侯爷应该到了太原地界,暂时还没有收到回信,也不知道是否能收到咱们给的信。”
“但乔将军拒绝增援。他说,没有圣命绝不出军。”
听着侍从的汇报,沈小将军艰难的嗯了一声,声音也略带哽咽。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他不愿意增援,自有他的顾虑,我等无需埋怨。但护北城是我们的家,我们得守。”
“何况我们身后守护的是家人,是千千万万个亲友。在这生死一线,还愿意把吃食留给我们的百姓。”
“无论如何,此战必战!”
“此战必胜!”
众人听着沈小将军的话,本来还有些死寂的气势也瞬间高涨起来。
他们也知晓此刻的情况,如果现在弃城而逃,千千万万的百姓便会瞬间血流成河。
如今还能做的,便是阻挡狄人进攻,为身后的亲人搏取一线生机!
“沈小将军,说的对!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一个狄人下背。”
“杀一个人保底,杀两人我们还赚一个!”
“对!干他娘的!”
顿时那些悲伤沉闷的气氛不复存在,一个个都充满了热血。
他们已经拼杀一天了,鲜血浸透的衣裳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干裂的嘴唇显得格外粗大。
他们以一抵五,已经战了一天一夜,沉重的大刀依旧死死的握着,靠着属于军人的信仰支撑着他们,一次次的阻挡狄人前进。
这扬战扬之残酷可以用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来形容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