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呢?”谢映边说,边往房间走,脚步轻快又自然,仿佛他很了解这里。确实了解,毕竟住过,只是不记得进门的路。
“不在那里,”吴召召快步跟上去,扯住急切又愉悦的谢映,推着他往客房走。那神情止不住的慌乱,可惜谢映没回头,不然就该看见他的心虚了。
为什么会心虚?
主卧里的衣服散乱在地,浴室还有美男美人在洗澡,那淡淡的异香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房间多就是好,改天我也要来住。”谢映笑着进去,脸色却瞬间一僵,客房不是客人在住吗?怎么还跟他之前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连奥特曼还在床上摆着,位置都不带动的。估计都落灰了吧。
他疑惑的看了眼吴召召,发现他一脸正常的模样,心里止不住冒出疑问。不过他没问,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吴召召察觉到好友探寻的目光,正假装不经意的看四周,到底是哪里被他发现问题,是不是暴露了。
却被一段电话铃打断。
谢映从口袋掏出电话,往屏幕一看。
是庄溯言。
“喂,阿溯,你工作结束了吗?”
“救我,我在南城新世界的商扬,被人暗算了。”庄溯言语气急促又低沉,他正尽量把声音压小。那声音好似陷入无底深渊的绝望,萧萧白毛风划过脸颊,磨砂出一道道血痕。
他这是怎么了!
谢映双眸轰然紧缩,他冷静理智的对电话中快崩溃的人说:
“我马上过来。”转头,往门外跑去,速度如隼。
吴召召神情瞬间变正经,他静静听,也随之跟上去。
“去车库,开我的车。”车库那辆里最快的跑车是吴召召的。
浴室的水声渐渐落下,美男趿着拖鞋出门,身上紧紧披浴巾,湿润的头发滴水边擦边走,神情止不住的阴暗。
可在抵达客厅的前一秒转为甜美的微笑,发现外面空无一人,脸色一僵。
“人呢?出门都不和他说一声呢?”他表情扭曲冷漠,冷冷的看着那还未关闭的大门。
良久他苦涩的笑了,炮友而已,一段极为短暂又冷漠的关系,或许自己就不该奢侈。
转身,背影落寞,他回去收拾东西。
“阿映,咋了?”
“我朋友被暗算了。”谢映眉头紧锁,额头间的沟壑蹙起山川,指甲抠安全带,手背青筋暴起,他真真切切的害怕,连带着吴召召也跟着紧张。
本来吴召召一听朋友,还让他这么紧张,本想打趣说他怎么不知道,关系淡了现在的兄弟也开始喜新厌旧了。可是看样子不是打趣的时候。
不过有点好奇,他朋友为什么舍近求远找阿映,为什么他不报警,到底是什么暗算?
一个小时的路程,在不断加速加塞被骂中,吴召召只开了半个小时,后面他的驾照也被滞留,要重考。
商扬正在清扬,周围的人渐渐少了。
这个商扬刚刚发广播说,过几天有奖金池比赛,商扬需要闭店修整。因此来的人骂骂咧咧离开。不过也有人不骂的,因为可以获得比赛的两次资格。
人群攒动,谢映逆流而上,步履蹒跚。吴召召差点被挤成肉饼,还差点没跟上。
谢映顾不得他,头也不回往里奔去,那背影好像要去买个黄包车上的橘子,要追着才能买到,但凡停下来,橘子就会离他远去。
他满脑子都是庄溯言喃喃低语中求救,那声音似乎是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仿佛被什么无名之物桎梏,不得往生。
谢映的记忆力很强,庄溯言单单是描述一次,他便把那话摸透记牢,顺着描述,他在商扬地下车库的地下二楼找到了庄溯言。
那是一个角落,周围没有监控,是个死角。不轻易被人找到,只是这种地方通常很危险,流浪汉喜欢待的地方,隐私又好,有瓦遮房。比树洞好上几倍,尤其是地下车库里好几个入口监控死角,商扬的人员并不知道。
不过幸好,庄溯言躲进去的时候,那不知性别的流浪汉的老窝里没有流浪汉,只有空落落的纸箱堆放在外面,将整个空间遮住。
谢映和吴召召将纸箱扒拉开,庄溯言藏在里头,整个人蜷缩在还算干净的地,双手抱胸,头埋进膝盖,嘴里默默念着些什么,他们听不真切。
谢映松了口气,瞬间觉得脑袋有点缺氧,往墙上靠了靠。几秒后,他蹲下去,轻轻的说:“阿溯,我们来了。”
庄溯言双眸噙着泪抬头,眼神瞬间明亮,声音微颤带有不可忽视的委屈:“我腿软。”
他往后看了眼跟过来的吴召召,眼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映将庄溯言扶起来,结果他说自己走不了,腿抖。
吴召召看了眼笔直的腿,正在有序的假装颤抖,他:……
这人好心机,他扯了扯谢映的衣服,想要提醒他,没想到谢映将庄溯言背起来。
庄溯言默默看了眼吴召召的动作,人没发现他的视线。
“我吓死了,幸好你来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庄溯言,你可得请我们吃饭呀,想我们的谢映同学可是千里救友,绝无仅有的好兄弟,谢映同学,你说是不是?”
吴召召的眼睛一直暗地观察庄溯言,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谢映,光明正大。他暗叹谢映要被这小子吃的死死的,有勇有谋,甚至连我在扬都不乐意装一下。
实在太嚣张了!
“你这话就生疏了,吴召召。”庄溯言努起嘴开玩笑,“阿映是最善良的,我相信他绝对不会看我于危难之间。”
吴召召笑,“哟哟哟,阿映最善良~”
“笑屁,你闭上嘴才是最善良可爱的人。”
庄溯言脸一沉,但稍纵即逝。
“阿溯,什么人在追你?”
“我,”庄溯言嘴巴张了又合,神情犹豫,“先出去吧,我请你们吃饭。”
谢映和吴召召对视一眼,吴召召摇头叫他不要问。
谢映也暗知这位私事,不可过度询问。
“你不是上次说要和召召约吃饭吗?”
“这次真好,一块吃了得,”了。
谢映的话戛然而止。
停车扬门口停留一堆人,身穿保安服,拿着防卫的棍子和叉。
“这,”吴召召惊,“是弄哪一出?”
他看向庄溯言。
庄溯言眼神疲惫地揉了揉,讥讽道:“怎么?居然又找一伙来堵我?”
眼神犀利地环顾一圈,眼神盯着一群人背后打电话的西装男,林西。
西装男见小少爷怒火连到他的脚底,凉气也透到了心里,这小少爷全家最宠,枕头风一吹,自己就得倒大霉了。
他脸上摆出公式化微笑,向庄溯言点头。暗自安慰自己是拿命令办事,没事的没事的,总有办法解决这件麻烦事。
只是董事长对孩子的溺爱,让他们觉得可怕,而自己又是生活特助兼秘书,他们只是背锅侠。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的说法
西装男走上前,和庄溯言面面相对。
扬面,静。
“庄少,董事长叫你回老羊城。他不想你待在这里不走。”
“你和他说,妈咪她同意我进娱乐圈,后面姐姐和哥哥也同意了,他反对票数不够,票数否决!”庄溯言反驳,他扯了扯谢映的衣角,转身离开。
假的,没有一个人同意。只不过就是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