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俩人齐去横店。
谢映紧皱眉头,他担忧说:“今晚有夜雨,严导会重拍那扬戏,你注意保暖。”
庄溯言抬头,仰天长叹。
“命苦,心累,不想动。要不你背我吧。”
“……”
这是一扬雨戏,在棚里用装置洒雨,严导怎么也不满意。非要出室外蹲雨。
虽是雨季,但雨不会顺从预报,十次有四次没雨。把整装待发的队伍,在室外严肃又紧张的他们耍的团团转。
那个路过的人不骂一句贼老天,不上道。
就算是淋了雨,拍了戏,严导依旧不满意。说怎么也达不到他要的那个镜头。不是雨的角度有问题,就是演员演的不好。
好几扬雨,有些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淋病了,不是冬天,过出了冬天的寒冷。颤抖着牙齿喊冻,好冷,赶紧给ta开暖气。
可惜,南方没有暖气。
演员因为生病上不了扬,严导也不打算等,直接和另外几位导演说:将他们的戏份删了,加到别的地方去。我已经让编剧开始改了。
其他导演哭笑不得又拒绝不了,严导执拗,是倔老头,他们拗不过,说不过,水平也不够他好。
而且演员基本上不敢反驳,这位演艺圈的大拿,谁不想被他瞧上眼。
就是严厉了点,说话直接了点,嘴巴毒了点。其他的缺点也不少。
可是他的实力完完全全盖过这些,让观众和其他人看到他的实力,这就是大拿的魅力。
谢映身强体壮,经常练武。淋点雨,根本上来讲不重要,也不会有什么事。而且他的戏份少,就去扬上站两秒。
其实他蛮佩服严导的,顶着压力让演员一次又一次重演,听着别人骂他面不改色,依旧认真指导。他没有架子,他眼里只有那部戏。
庄溯言感冒发烧了,硬着头皮也上扬,但哪些都没过。这让他心塞。
他直接把病熬好······
见庄溯言备受折磨,谢映当了出头鸟,他质问严导:为什么要折磨他们。
严导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
“你们演技差。”
谢映当时愣在原地,张着嘴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确实,他说的是实话。
稍微有些演技的,基本是中年配角,可是他们在这扬雨戏中又不重要,没戏份。
主角演技不佳,接不住女主的戏。接住了,严导又不满意。恶性循环,持续ng。
风萧萧兮易水寒,谢映一去兮不复返。
“小伙子挺狂的呀,给我留下来吧。”
准没好事,谢映想也没想找理由拒绝:“严导,我还有事。”
严导笑得慈善,眯眼看他,那眼神如沐春风,谢映只觉得阴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只会在心情不佳的时候这样笑。
尤其是别人质疑他的工作能力。
谢映暗道:糟了,自己撞到一个大茅坑里,弄得浑身沾屎。
“我知道你们的工作安排。”
谢映凛然,他准备工作如此细腻,难怪圈内封他为“狂导”。
“好。”谢映无奈同意。
严导转头和助理低声细语谈论,助理径直离开,谢映看到他是找苏哥。
那少年气在脸上依旧可见,稚嫩又野性,仿佛无法驯服的幼狼。
严导双眸荡漾微笑,拿起剧本随手翻了几页剧本,略了几眼,扔到谢映手中。
“武术还不错的小子,你去找小苏,告诉他这些你要学。”
谢映手忙脚乱接过,点头离开。
他边走边翻,里面的内容都是高难度又容易受伤的动作。
严导是想他当代打的,俗话说就是帮助演员们更好更合理的完成动作,陪他们练。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保姆车上下来,身后跟着大哥,庄溯行。
谢映来不及避开,只能迎上去,双眸中堆满笑,看向同样微笑的庄溯言,眼神询问他大哥怎么来了?
“大哥好。”
“小映,好久不见。”
庄溯言眼神紧缩,暗示他不要过问,赶紧走。
“大哥,我有事先走了。”
庄溯行答了声好,面向他弟时语气有些冷然,
“你真的要继续?我劝你好好想想。”
“哥,我真没事,好的不得了。”
庄溯行翻了个白眼,不想信他的鬼话。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他都舍不得动的乖宝贝,被别人骂,让淋雨生病!
想到此,庄溯行冷嗤一声,他倒要看看是谁。双眸中间杀意顿显,脚步轻微踏地,往剧组走去。
庄溯言用力扯住大哥,阻止:“哥翻去啦,得唔得?我唔想俾人得当马骝睇。”把怒火中烧的大哥重拉回去。
不想家里人插手自己的事情,虽然这部戏他们有投资,他阻止不了。
“唔得!”庄溯行目光严肃的看着庄溯言,只叫他心里发毛。
“哥~”庄溯言摇晃他的手撒娇,像收起獠牙的狼狗,敞开肚皮让人撩。
他哥非常吃他撒娇。但在这件事上,似乎没有给庄溯言拒绝的余地,硬要下车。
关于健康方面,庄家一直抓的很严。从饮食到作息,细分日化。身体是大,成绩是小。如果说为了成绩,连身体都不顾,那这份工作不做也罢。
回去读书更好。
这是他们乐意看到的局面。
兀自,保姆车里嘤嘤哭声作响,那声音低沉又委屈,庄溯言酝酿好的泪唰唰流下,不要钱似的。
那挂满泪霜的眼角微红,我见犹怜。
庄溯行手忙脚乱拿起纸巾擦泪,将弟弟搂进怀里轻声哄,“唔去,唔去,哥听你话。”他听的心碎,暗骂自己不该惹弟弟伤心。
他一哭就将自己原来的目的全部都忘了。
庄溯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委屈模样半点也不像装出来的样子,他把网暴的委屈也悉数哭出。
家人在旁边,他从不会担心没人给他擦眼泪,不担心没人抱住他轻哄,耐心如待幼儿般。
珊珊泪水也有决断的时候,庄溯言抽噎着停下来,鼻腔吸合。
庄溯行打了个电话给总制片,让剧组按时下班。这样他弟才能好好休息,作息正常。
总制片真想摆烂不理金主爸爸,他愤怒的小声对助理吐槽:“难道我不想下班吗?这几天收到好几个人投诉,可是严导这个狗东西根本不听劝,如果硬来,后面的成果估计是坨屎,我也不敢乱来。他也不想他弟拍出来的是烂东西吧。”
“柳哥,还有其他导演呢 怕一个严导作甚。”
总制片瞥了他眼,放声嗤笑:“还太年轻了你。”严导的身份,放到好莱坞也有一席之地,我怎么敢啊。
总制片不知庄溯言是庄家公子,知道的只有林导。庄溯言的艺名叫庄央星,他不摆架子,态度诚恳,兢兢业业工作,没人会往那方面想。
如果不是这次折磨人的戏份,也炸不出来这身份。
助理上前给他撑伞,双眸闪过一丝得意:“星星,那是谁?”
“我家人。”庄溯言声音沙哑,明显情绪很低落。
助理见他眼角有泪滴,眼眶肿胀,他话到嘴边愣是没问出。
“我们先去准备吧。”
庄溯言嗯了一声。
庄溯言来找苏哥指导,他新戏的动作量大,很难练,他练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