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南烟的住处——云烟阁。进入院中,只见佳木葱葱,奇花灼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南知不禁感叹道:“妹妹这处院子真是美极了,”像极了她这个人。最后一句话南知没有说完。
南烟微笑着说道:“长姐若喜欢,日后常来便是,妹妹我呀,一个人可是无聊的很呢。”
南征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日后长姐与烟儿以后可以常在一起赏花弄月。”
南烟与南征的话,南知没有放在心上,她也不敢放在心上。对于继母的两个孩子,南知一直没想好怎么和她们相处。随后,南烟又带着南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一介绍了各个房间的用途。
最后,三人在庭院中的亭子里坐下,一边品尝着糕点,一边闲聊起来。
一阵喧闹的声音,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了三人的注意。门外的侍卫婢女见到自家家主与夫人,如风吹麦浪般纷纷跪下行礼,口中高呼:“奴才见过家主,见过夫人。”“奴婢见过家主,见过夫人。”
与此同时,在云烟阁内,南知听闻声音,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手背上青筋凸起,仿佛要破皮而出。而南烟并未察觉到自家长姐的变化,她兴奋得像一只小鸟,嗖地站起来,对南知与南征说道:“长姐,阿兄,是父亲母亲来了,我们快去见父亲母亲吧。”话音未落,她已提起裙摆,如一只轻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跑出了门。
南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她缓缓起身,跟在南烟和南征身后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对衣着华贵的中年夫妇正慈爱地看着他们。南知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向他们行了个标准的礼。
“知儿,快过来让娘好好瞧瞧。”妇人满脸热情地呼唤着南知,她便是那个在南知三岁时虐待她,最后又凭借一句枕边风将她送下乡的继母——蒋欣。
而蒋欣身旁的男人,自然是南知那出轨气死原配妻子的亲生父亲——南文昌。
南知微微一怔,缓缓走上前去。“参见父亲、母亲。”她轻声说道。
“好孩子,在家里无需如此多礼。”南文昌笑着轻拍南知的肩膀,“不要拘谨,自在些才好。”
南知微微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可内心却如拉紧的弓弦,难以松弛。她在心中冷笑着,这继母的表面功夫真是做得无懈可击;而她那十南知从未忘记自己被接回来的缘由,皆因那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周乐一。
蒋欣拉着南知的手,笑得很是亲切,“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就留在府里,缺什么尽管和母亲说。”
南知垂着眼眸,“谢谢母亲。”
寒暄间,南文昌注意到了南知紧握的拳头,还有那微颤的身体,他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南烟见自家母亲拉着长姐絮絮叨叨个没完,于是上前拉住蒋欣的袖子为南知解围道:“母亲,今天女儿带着长姐逛完了府里,想必长姐此时一定乏了,要不然让长姐歇着去吧。”
蒋欣道:“是母亲考虑不周了,那三郎,我们便让知了先回去歇息吧,一会用晚膳,再让下人去叫知儿便可。”南文昌点点头,“知儿,你的院子你母亲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想必你也熟悉了,那便回去歇着吧。”
“女儿告退。”南知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
看着南知离去的背影,蒋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就算是原配妻子的孩子那又怎么样,就算那个孩子如今从乡下接回来了那又怎么样?要知道,这可是属于她的天下!只要有她在一天,那么这个孩子就只能被她牢牢地掌控在手心里,任其摆布而无法反抗丝毫。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想,便可以轻易地将这个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毕竟,这个时代,权力和地位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因素。而很显然,在这扬较量之中,她拥有着绝对的优势,所以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待那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