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一人低语道,“他也真是的,非要和丞相作对,这皇上是丞相的女婿,怎会向着他?”
“可是这五十两着实太多了啊!这都给崎山镇了,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啊?”
“行了,你小声点吧,乌纱帽是不想带了吗?”
“哎……”
堂下叹息声连连,众人都不敢多言只能看着丞相脸色行事。
谢樾不屑的看着曹穆德,冷笑一声,“莽夫。”
曹穆德咬了咬牙,跪地叩拜,“皇上,臣就是从最底层的士兵摸爬滚打一路拼杀上来的,几十万人的战役也参加过,那崎山镇不过区区一千敌军,何须要三年啊,还五十万两,十万两都用不到就能拿下。”
此话一出全扬哗然,“他这不要命了?竟敢这么说。”
“一派胡言,”丞相率先沉不住气了,“你又不是这崎山镇的守将,就凭你胸无点墨还想指点江山,太可笑了。”
曹穆德丝毫不给丞相面子,“我不行,难道你行啊,我打的仗多多少少也有上百扬,你会什么,上下嘴唇一张尽在这放屁了。”
“你……”
“我什么……”曹穆德猝然站起身,高了丞相一个头,丞相下意识的后撤一步,生怕他下一刻拳头就挥上来了。
朝堂突然静得可怕,没人敢出声,都看着他们对峙。
皇上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不用这巨幕挡着了,“这啥也看不清啊。”
黎吱吱也凑上前去,【谁说不是呢?】
一大一小两个头都贴在巨幕之上。
眼看两人争执不下,于谧在旁提醒了一下皇上,他这才正声开了口。
“好了,众位爱卿,朕知道你们都是为社稷着想,既然曹爱卿说十两银子就能拿下崎山镇,那这次朕便派你去,可莫要让朕失望啊。”
“臣遵旨。”
眼看这要到手了的五十两银子就这么飞走了,丞相和谢樾慌了神,纷纷跪了下来。
谢樾道,“皇上,这三年都是臣出征崎山镇的,这地形布局臣很是熟悉,现在让曹穆德去实在是不妥啊,万一他拿不下来,这不是徒增开销嘛。”
皇上没心思再听他多说,变了脸色,声音也沉了下来。
“你还好意思说,区区一千敌军,你打了三年,说出去真让人笑掉大牙,要不是丞相力荐你,朕定要治你个懈怠之罪。如今朕要再派你去,岂不是告知天下百姓朕是一个识人不清的昏君?你这是要将朕陷于刚愎自用的境地啊!”
“皇上,这本就是小事儿……”丞相刚要开口就被拦了下来。
“行了,三年了,还是小事儿?”临正帝气势汹汹的看着谢樾,“你看看,丞相到现在还想着替你求情,你作为将领拿着军饷,不为朝廷做事,你对的起丞相吗?”
说罢他站了起来,“封曹穆德为统骑大将军,领骑兵五千,军饷十五万两,即刻前往崎山镇。”
“皇上……”
“皇上……”
丞相和谢樾还想说些什么都被临正帝否了下来。
“都不必再说了,对谢樾朕是失望透顶,这银子给了,士兵也拨了,仗就是打不下来,朕不收了你兵权就不错了。从即日起罚谢樾禁足谢府三月,好好研究一下阵法,下次若是仗再打个三年,朕就直接罢免了你大将军的职务。”
皇上该都的银子、军队确实都给到位了,丞相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给谢樾使了个眼色,谢樾也噤了声。
临正帝见朝堂静了下来继续道,“张思源你身为太医,之前误诊的公主导致公主关在棺材里三个时辰,这要是给公主憋坏了,后果不堪设想。好在公主无事,也就不重罚你了,从今日起免了你太医职务,准许你告老还乡,明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吧。”
“啊,这……”
皇上的怒气转移的也太快了吧,张太医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引火上身了。
准确的来说,听皇上的声音应该是没发怒的,但这字字句句间分明已是重罚了啊。
张太医愣在原地左顾右盼,大家都低着头,没一个人肯帮他说话。
“怎么?你不认罚?难道不是你诊断说公主已断气了吗?”
皇上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他身子一怔,赶忙跪了下来。
“皇上,臣知错了,饶臣一次吧,日后定当谨言慎行。”
“这已经是饶你了,不然就以残害皇嗣的罪名,要了你脑袋,还能让你在这求饶?”
张太医自知无话可说,只能叩拜谢恩。
丞相知道皇上已经有所怀疑,这张太医知道他不少事情,若是出了宫,他心里的大石头也能落下了。
众人见丞相不语,平日里与张太医交好的大臣也不敢多言。
临正帝看了一眼于谧,于谧清咳一声走上前,“各位大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跪拜,“臣等恭送皇上。”
临正帝从轻纱后走了出来,用阔袖掩着怀里的黎吱吱,匆匆离开了朝堂。
皇上走后,大臣们议论纷纷,“今日皇上有些奇怪啊。”
“谁说不是呢,这不疼不痒,不知不觉之间罢免了两位大臣啊。”
“这两位还都是丞相的人,前日皇上刚罚了皇后,今日就罢免了丞相的同党,这皇上怕不是要夺丞相的权吧。”
“快别说了,这权本就应当是皇上的,怎能用夺啊,小心你的脑袋。”
众人陆续退去,谢樾跟在丞相身后也灰溜溜的离开了。
两人一路沉寂,直至走到南武门,丞相才怒斥开口。
“这毛头小子是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啊!看来他是忘了是谁把他捧到如今这个位置的了,是时候要准备换个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