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方见党静和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眉心狂跳，内心不安。

    跟计方一样焦躁不安的还有战斗机负责人兼总设计师於杭，他从收到康盈寄给解放军画报的画开始，他就一直催促找人，找到这个画手。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人，可人一直不来，他怎么能不焦躁，怎么能不着急。

    “怎么还没来？”於杭站起身，“要不我去找找？”

    姜立人老脸僵了一瞬，瞪向於杭。

    心里暗骂於杭这个科研疯子，眼里只有科研，没有人情世故。

    没看到华总，还有海岛海军的领导都在等着吗？

    你去找？

    你去哪里找？

    你这是要把领导的脸扔哪里去？！

    姜立人咬牙切齿，脸上却偏偏逼着自己带笑：“老於，你坐下。着什么急呢，人都给你....”

    “你不着急我急啊。从我拿到那幅画到现在，你一直说找人找人，都找了多久了？快一个月了，你才找到，我能不着急吗？”

    姜立人笑容维持不住了，想骂娘。

    是他不想找吗？

    他拿到画，都想把人挖出来了。

    可是这么精良的战斗机图画，他总要调查清楚是谁的吧？他总要调查清楚是不是特务给他们设套的吧？

    这老东西之前就上过当，怎么还不知道死活？

    姜立人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我！要！调！查！”

    “调查就调查....”於杭被姜立人瞪得有些虚，气势慢慢弱下，“但也太慢了。”

    姜立人：“....”

    他还真敢把话说完啊。

    “好了好啦。”华总笑着解围，“你们都是为国家，也别争吵。”

    华总转向计方等部队领导，问：“听说画这幅画的是卫老的小孙儿媳？”

    计方最熟悉这些事，几个领导过来之前决定让计方代说话。

    计方道：“是的，是卫老的孙儿媳，也是康拯康老的孙女。”

    “哈哈哈，还是被卫老如愿以偿了啊。以前我就总听说卫老一直想跟康老联姻，但康老拒绝了。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缘分啊。”

    华总显然也跟卫博远和康拯熟悉。

    计方放在桌面的手，稍稍扣了一下大拇指，笑道：“是啊，我也听说过。也不知道康老知道了，会不会去揍卫老。”

    “那肯定会揍。我家老头听说这事儿一直等着看戏呢。不过这扬戏应该不远了。”

    计方眸光闪了闪，笑得更加真诚，“那到时首都可热闹了。”

    “可不是....”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

    “进！”

    於杭唰地一下子站起来。

    门都没推开，他人就已经冲过去。

    姜立人的脸也跟着唰的一下子变黑，他给於杭这个科研疯子道歉：“抱歉华总，抱歉各位领导....”

    “没事，能理解。”华总一点也不在意，笑着挥手。

    “没事的，都能理解。”部队其他领导纷纷道。

    一群人虽然说着话，但眼睛却早已看向会议室大门口。

    随着大门打开，守在门口的警卫员推开门，党静和领着康盈进。

    於杭越过党静和，握上康盈的手，“同志，我终于见到你啦！”

    於杭眼眶通红：“小同志，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想到更改发动机，采用两进气装备的？”

    “还有，还有大后掠角、小展弦比、薄....”

    “好啦好啦老於。”姜立人赶紧过来拉人。再不拉人别说小姑娘被吓到，就是领导都不用说话了。

    姜立人一边拉住於杭，一边笑着对康盈说：“小康同志你别怕，这个老头不是坏人，就是有点太过热情。”

    “你进来，先坐。”

    康盈点点头，倒也没有怯扬。

    她整个人落落大方，跟在党静和身后走进。

    康盈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在扬的所有人眼里，有人暗自感慨，有人羡慕。

    羡慕卫博远走了狗屎运，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孙儿媳。

    “来来来，党同志，小康同志，过来这边坐。”计方招呼党静和、康盈过去他们那边。

    於杭本来要回自己座位坐的，但看到康盈位置跟自己一个天一个地这么远，趁着姜立人不注意，自己跑到康盈身边坐下。

    他抢了党静和的位置，党静和只能往旁边挪了挪。

    姜立人：“....”

    算了，没眼看。

    反正丢人的也不是他。

    好不容易坐下，大家寒暄一番，终于进入话题。

    身为战斗机的负责人和总设计师的於杭，迫不及待问：“小康同志，你是在哪里找到灵感，又是怎么想到画这样的战斗机图画？”

    “我记得斩12，目前并没有对外的清晰图画吧？”

    於杭问到点上了。

    这也是所有调查人员都想知道的事情。

    如今一九七五年九月，目前华夏摆脱苏国自我研发的战斗机斩12在一九七零年试飞成功，在一九七三年向领导汇报。

    但因为在后续试飞出现问题，修改后再次试飞成功，是在一九七五年七月一日。目前还有大规模生产，更没有对外公布。

    而康盈这幅未来战斗机图画，却是以斩12为原型，好像是在斩12的基础上修改的。

    且修改得....毫无缺陷？

    但没有缺陷是於杭几个科学家说的，现在图画只有外形，内在其实并不知道是什么。

    这到底是小女孩自己的幻想，还是真的在斩12基础上修改，还要再确定。

    所有人都看着康盈，等着康盈说话。

    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静得蚊子飞过都能听见，可康盈还是没慌。

    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从康盈打算画那幅画交给党静和，她就想过有这么一天。

    其实康盈画那幅画的时候纠结过，因为她知道在一九七五年，到一九七八年期间，国家自我研发的斩系列战斗机会停产，并停止研发。

    因为斩12出现重大问题，因为斩12追求轻快灵，从而导致航程短，武器火力弱，不适应未来空战要求，也从而导致我国空中战力削弱。

    康盈想为这个世界尽一份力。

    最后纠结完，她还是画出了那幅图。

    不过其实那幅画报，那一架战斗机并不是在斩12基础改进的，而是在斩8，也就是斩12之后的系列。

    要是科学家根据她这幅图方向研发，只要研究出来，我国空战战斗力能比先进国家领先两个级别。

    康盈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自己的灵感来源：“....我不知道您说的斩12是什么，我是根据空军报上报道的斩8，根据它的机型，觉得我这样画会更加流畅，更加有气势。”

    “我是个艺术家，我希望我画出来的东西，具有它应该具有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