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什么时候已经暗了。
他都快要被吓哭了，没人告诉他这么恐怖啊，如果刚刚看到死人没什么动静是他没反应过来，现在他反应过来了感觉不跑下一秒死的就是自己了。
身后的黑暗像是尾随他而来了一般，阴寒的气息爬满他全身，他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黑暗中一样。
跑着跑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见了，周围静的可怕，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走到走廊尽头一转，鲜红的两个大字让顾以霖呼吸一窒。
骨科。
这就是徐荟所说他需要来上班的地方。
顾以霖忽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去处了，至少他应该先去找和他一样的实习生，或者说玩家。
但是他退无可退了。
身后的东西虽然没现身但一定不是好惹的。
他咬着下唇，呆呆地看着挂着骨科的门，门口的走廊空无一人，一股寒意从脚底袭来，顾以霖撇了撇嘴，继续往前走。
“他居然跑到骨科这里了，他必死无疑了好吗？”
“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他死了。”
“哈哈哈哈好期待啊！那个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
顾以霖走进了骨科的住院部，刚进去就是护士站，他以为没有人，结果人还挺多，四个护士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上都在做着工作，但和平常他见过的医院又完全不一样。
没有声音。
周围格外安静。
虽然医院要求的就是安静，但谁都知道在医院里面是绝对不可能安静得了的。
听到了响动，正在工作的四个护士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顾以霖，他们的脸上带着默然的神色，呆呆地看着他。
惨白的脸没有一点表情，像黑白电影里的无声人偶。
瓷娃娃。
这是顾以霖看到他们的第一眼的反应。
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一股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恐惧席卷了全身，手臂不受控制地生起细密的汗毛，仿佛有千万只阴暗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
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那四个护士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眼睛里是一望无际的黑，苍白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就是新来的助手？”
站在最前面的女人歪着头看他，顾以霖觉得如果他说不是立马就要被撕成碎片。
“是…是的。”
顾以霖声音听起来带着些颤抖，但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各位姐姐好，我初来乍到，还需要姐姐们多多关照啦。”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得有些湿，软趴趴地耷拉着，呼吸有些急促，像是为了按时到达而快速奔跑后的结果，微凉的指尖扶着护士站的台子微微颤抖。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却格外缱绻，似乎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啊？？？？”
“他怎么还会用美人计？”
“别说，有点好看。”
“……”
顾以霖眨了眨眼睛，泛红的眼角在微弱的灯光下更显可怜。
“不用客气。”
刚刚说话的那人又开口了，声音嘶哑，像是瓷片在地板上摩擦一样，顾以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眉眼弯弯。
“姐姐，我想问一下我要做些什么呀？”
他眉眼含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准确来说是瓷人。
他没有看错，眼前这四个护士都不是真人，都是瓷做的。
她们原来不是脸色苍白，而是本来就是白的，在微弱的灯光下似乎还散发着一点光泽，显得诡异又古怪。
总感觉她们应该被放在柜子里而不是这里。
一直站在后面的几人呆呆地看着他，那眼神宛如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一个躯壳在游走一般。
眼前的女人同样空洞，听到他的话时才像活过来一样。
瓷白的手缓缓抬起，把自己眼前的本子递给顾以霖，声音带着点嘶哑。
“去三楼查房。”
顾以霖眼睛眨了眨，接过本子，见几人没什么危险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就转身往楼上走去了。
全程不带一丝犹豫。
【游戏任务：在三楼帮助有需要的病人】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正在思考问题的顾以霖吓了一跳，一双微眯起的眼睛瞳孔缩了一下。
帮助有需要的病人？
什么算是有需要的病人？
他眨巴眨巴眼睛，继续往上走去。
黑暗安静的环境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身后走廊瓷人注视着他的眼神也消失了，整个世界像是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身后的灯光越来越暗，楼梯间里的脚步声，变得格外轻微，顾以霖小心翼翼地上楼。
一边走一边张望着四周，生怕窜出什么东西来。
“不是，我刚来，他怎么还活着？不是要被清空了吗？”
“就算现在还活着，但其实离死也不远了。三楼的那些病人可没一个是好惹的，顾以霖的任务是去三楼查房。”
“怎么在我记忆中这个顾以霖没有现在这么好看啊？最近还带开美颜的吗？怎么感觉他整个人白的和整个副本格格不入啊？”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么一说，他确实白的不像话。”
“马上到三楼了，我已经开始激动，看到他们把他撕碎的样子了。”
“……”
顾以霖时不时可以看到这些评论飘在半空中，像是被信号不好一样，有时候能看到有时候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