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监手里拿着鞭子一边谩骂一边挥动鞭子抽在地上跪着的人身上。
那人年岁不大,十三四岁,清瘦的身影摇摇欲坠,被鞭子抽打的浑身颤抖,可他始终紧咬着唇,不肯低下头半分。
眼睛通红,像受伤的兔子,但眸中泛着寒光,未有半分恐惧之意。
“九霄,就算你跟在公主身边又如何,还不是个下贱胚子,不招人待见。”
李全才说着朝九霄吐了口口水,手中的鞭子从未停下。
很快,九霄遍体鳞伤,衣衫破烂不堪,上面满是血渍,与烂掉的肉粘连在一起。
清晨时分,南荣揽月在殿内沐浴,九霄便候在殿外。
这时,南荣慕欢领着李全才带着太后的旨意前来凤栖宫。
“公主请留步,长公主此刻正在沐浴,还请稍等片刻。”
九霄毕恭毕敬,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南荣慕欢向来不喜欢九霄目空一切的样子,便没有理会他的话。
“李公公,莫要搭理他,太后的旨意要紧。”
“是。”
李全才朝南荣慕欢点了点头,随即抬脚向殿内走去。
九霄自然不肯应允,随即挪动脚步挡在殿门前。
“大胆,你想抗旨吗?”
“奴才不敢,但护卫公主是奴才职责,还请公公稍等片刻。”
“九霄,你放肆!”
南荣慕欢气的面目狰狞,走上前去抬脚就踹在九霄身上。
她年岁不大,但力气不小,这一脚让九霄踉跄了几步,险些倒在地上。
九霄的眼神更加冰冷,空气一怔,他向来只听命于公主,对于眼前的两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正当他准备出手时,殿门被打开,南荣揽月走了出来。
她头发尚未擦干,正滴着水,不施粉黛,脸上的婴儿肥尚未退却,皮肤被水汽氤氲的泛红,甚是可爱。
“公主,天气凉爽,公主衣衫单薄,小心受寒。”
九霄毕恭毕敬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哼,南荣揽月,你的影卫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冲撞本公主与李公公。”
南荣慕欢自顾自的走上前去,也不顾尊卑,拉起南荣揽月的胳膊就告状,南荣揽月被拉的胳膊抽痛,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头转过去,恶狠狠的盯着九霄。
“狗奴才,真是无法无天,今日若是慕欢与李公公出了差错,你担当得起嘛?”
“奴才知罪,请公主责罚!”
九霄跪在地上,身姿挺拔,面无表情的等候发落。
反正一直以来皆是如此。
“公主莫要动气,此等下贱胚子,交于老奴去调教便是了,太后有旨,宣两位公主去寿康宫觐见!”
“如此这般,便有劳公公了,我先行去更衣,公公自便。”
说着,南荣揽月看了九霄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进殿去……
再出来时,九霄已不在院中,只留下地上的一滩血渍。
南荣揽月回过神来,只觉得气血上涌,看着跪在眼前的人更加厌恶。
“混账东西!”
南荣揽月呵斥一声,抬脚踹在那人胸膛,只见李全才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不知是气李全才还是气原主,竟然放任九霄受了那么多罪。
李全才缓了半天,急急忙忙跪爬到南荣揽月脚边,边磕头边说:“公主饶命啊,奴才无意冲撞公主,还请公主看在太后的面上,放过奴才吧。”
南荣揽月呼出一口气,冷冷的看着他,“李全才,本宫记得你随身携带一根鞭子,当初可没少替本宫管教九霄,是与不是?”
听到公主如此说,李全才心下松了一口气,“公主真是好记性,管教贱奴是奴才的本分,公主无需客气。”
“贱奴?你说的是谁?”
“自然是九霄那个贱奴了,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样,是否还如以往一样,惹得公主不快。”李全才越说越兴奋,甚至没注意到南荣揽月此刻阴冷的神情,“公主若是不嫌弃,将他交于老奴,不出三日,定让他……噗……”
话还未说完,南荣揽月顺手抽出李全才腰间的鞭子一下抽在他心口。
“九霄是本宫的人,本宫都不舍得动他半分,你这狗奴才是活腻了,竟敢称他贱奴,还敢肖想去处置他,你倒是说说,想怎么个死法?”
李全才早就听说长公主心性大变,与贵妃娘娘闹翻,但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高看九霄,甚至不顾及太后对他下死手。
“公主饶命……是……是罪奴口无遮拦……冒犯了九霄大人,还请公主恕罪……”
“吵死了。”
黄泉听闻公主这样说,随即掏出手帕塞住了那人的嘴。
南荣揽月冷着脸,眼中闪着嗜血的光,一下又一下抽在李全才身上,直至人昏了过去。
一旁的宫女早已被吓傻,连呼吸都不由轻了几分,只能呆呆的盯着眼前的扬景,不敢吭声。
“黄泉,将他带回凤栖宫,吩咐哑奴,好生招待。”
“是!”
“碧落,将这个小宫女送到秦嬷嬷那里,就说是本宫的意思,让她安排个差事。”随即,南荣揽月回头对小宫女说道:“并非本宫不替你做主,只是今日之事倘若传了出去,对你的清白无益,还会多生些是非,左右他落在本宫手里,本宫定不会让他好过,你且好好做事,莫要思虑太多。”
“奴婢谢过公主。”
清灵知晓宫中传闻,本以为今日难逃一死,却不曾想公主竟然为她着想,心中生了很多感恩,也为她日后报答南荣揽月做了铺垫。
此番事了,南荣揽月回到凤栖宫,却在不经意间走到问渠殿门口。
“谁?”
一道声音传来,殿门被打开。
九霄看到是公主,心中满是错愕。
公主怎会来到此处?
“属下参见公主,不知公主到访,还请公主恕罪!”
“起来吧。”
南荣揽月看着面前的身影,只觉得思绪万千,原本那些往事是原主犯下的错,可如今她却觉得万分惭愧。
“李全才,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