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监着急忙慌的跑出来,连头顶的帽子都有些歪。
南荣揽月看着他们不修边幅的样子,心中火气更甚,皇宫之中,竟还有如此不懂规矩之人。
“四译馆御史何在?”
“回公主,四译馆前任御史刘江因犯事入了大牢,太后暂令小的管事。”
“简直荒唐!”
南荣揽月怒斥一声,四译馆掌管朝廷外交,竟然就只有这么几个无所事事的小太监,甚至连御史都没有,简直闻所未闻。
几个太监见公主发火,连忙伏地叩头,傅夷是如何倒台的,荣国公府又是如何覆灭,宫中人尽皆知,对于这位护国公主,他们可是害怕的很。
“公主息怒!”
南荣揽月闭上眼压下心中怒火,随即睁开眼看向跪在前面的老太监。
“你方才说是太后命你暂管四译馆?”
“回公主,正是。”
“你叫什么名字?”
“老奴名叫李春望,以前在寿康宫伺候。”
李春望边说边笑,讨好着南荣揽月,但语气中似乎有些别的意思。
老奴是太后的人,就算是公主也得给些面子。
可南荣揽月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太后又怎样,犯了法照样得处置。
李春望?
想必与李全才有什么关系。
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荣揽月心里想着,随即又开口问道:
“漠僵皇子入宫,怎么不派人招待伺候,反而让人家独自在宫中闲逛?”
李春望茫然的抬起头来,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哎呀,实在是老奴记性不好,竟然将此事忘了,老奴这就差人去办。”
说着,李春望正准备回头吩咐,九霄快步向前,一脚踹在他肩膀上。
“放肆,公主面前竟敢胡言乱语,外邦进京,竟敢如此怠慢,该当何罪?”
李春望被一脚踹的喘不过气,挣扎了半天才起身,他颤颤巍巍的趴在地上,磕头求饶,“公主饶命,是老奴一时疏忽,还望公主恕罪!”
南荣揽月冷哼一声,
“来人!”
在外巡视的侍卫当即冲了进来,
“他们几人聚众赌博,玩忽职守,责令杖责五十,丢出宫去。”
几个小太监被吓的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更别说求情了,只能软弱无力的被侍卫拖走。
“至于你……”南荣揽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随后淡淡的说道:“杖毙!”
此话一出,李春望一时愣神,不可置信的看向公主,眼睛中满是慌乱。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他一边求饶一边磕头,额头都渗出血来。
可南荣揽月似是没看到一般,任由侍卫将人带走。
看着空荡荡的四译馆,南荣揽月一阵悲愤。
如果宫中人皆如此,谈何未来,何谈宏图霸业。
“九霄,去南书房。”
两人离开后,房间后面走出一个人来,一身黑袍,面容忧伤的盯着离去的背影。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南荣揽月气冲冲的冲进南书房,让正在练书法的南荣君卿一时惊讶。
“这是怎么了?如此生气?”
“父皇,儿臣方才处置了四译馆众人。”
听到南荣揽月说四译馆,南荣君卿愣了一瞬,随后脸上浮现出无奈。
“处置便处置了吧。”
“父皇!”
南荣揽月被皇上的反应所惊到。
南荣君卿放下毛笔,才开口解释道:“弱国无外交,现如今南荣国之强大,无人能匹敌,所以四译馆便也懈怠了些,况且……”
“况且李春望是太后的人,父皇不好插手?”
南荣揽月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父皇,儿臣不明白,父皇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国事为重,为何要顾及太后?”
南荣君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月儿,世间之事不可一概而论,若不能将敌人一击即中,那便不能露出马脚,须得韬光养晦,寻得良机。”
“所以儿臣便是那良机?”
南荣君卿点头,随后走到书案后,转动桌上的蜡烛,只见门匾向上移动,露出一块空阁,而里面放着一个锦盒。
“父皇,这是什么?”
南荣揽月走上前去,看着南荣君卿打开锦盒取出一块绢布。
“月儿看了就会明白。”
说着,他将绢布递给南荣揽月。
半盏茶后,南荣揽月表情凝重,她将绢布叠好放置在锦盒中。
“父皇,你当真相信绢布上所言?”
“以前是不信的,可是月儿,自从你清醒过来,朝堂上很多事在慢慢发生改变,朕相信,你就是那个可以逆天改命之人。”
南荣揽月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何种心情。
但不过须臾片刻,她便抬头,眼神坚定,“父皇放心,月儿当尽全力。”
若是前路布满荆棘,那她便披荆斩棘。
“父皇,眼下还是得重整四译馆,虽说南荣国独大,可周边列国不可小觑,我们得重视。”
南荣君卿点头道:“月儿说的是,依你之见,四译馆御史该由何人来做?”
“新科状元白沧落。”
“哦?”
南荣君卿抬眸望向南荣揽月,目光复杂,“怎么想起他来?”
“回父皇,白大人年轻有为,又恰好没封官职,儿臣以为,四译馆御史举足轻重,须得临危不惧,处事有方,由他来担任,正好合适。”
南荣君卿思虑片刻,回到书案后,便喊了小林子进来。
“宣朕旨意,封新科状元白沧落为四译馆御史,即刻上任,命七日之内,重塑四译馆,不得有误,其余各部,皆全力配合。”
小林子走后,南荣揽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随后她又开口问道:“父皇,漠僵皇子此番进京所为何事?”
“联姻,漠僵小格格乌娅已成年,特来盛京寻觅夫君。”
“乌娅?今日儿臣恰好遇见漠僵大祭司与二皇子,却是没看到乌娅格格。”
“终归是女眷,朕让她暂住宁晖轩,由宁贵人照顾。”
“原是如此,那儿臣先行告退。”
南荣揽月离开后,南荣君卿抬头望向她的背影,嘴角升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