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一行不过几天时间,却是精彩至极,险象环生。莫青洧也有些倦怠了,回了宅子上便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整天。
*
只可惜这长沙城中如莫青洧这样闲适自得的人少之又少。
红府里,身着月白色锦袍的二月红坐在隐蔽的密室里,手上把玩着佛爷从矿山中带出的一枚令牌,这令牌是佛爷从墓室里搜出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研究,八爷就出事了。
虽然二月红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和佛爷一起进矿山,但毕竟是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二月红知道佛爷不会放弃对矿山的探查,到底还是有些担忧的。
思虑再三,他把令牌随手放到旁边,铺纸研墨,抬笔开始写信。
二爷家祖上确实对这矿山有些了解。
当年家中有一位长辈曾经受到日本人的邀请,和他们一起进了矿山。那长辈是个有真本事的,家里人本来并不为此行感到担忧。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那位长辈和那些日本人都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最后迫不得已,家里聚集了一队人去寻找,却只见到了那位长辈的最后一面,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体内净是些黑色的诡异毛发,甚至已经严重到从口鼻处溢了出来。
他的境况尚且如此,别的那些日本人更是不消多说,早已死了个干净。
从此之后,二月红的家族也对矿山进行了几次更深入的探查,只是死伤惨重。于是便立下了规矩,不允许子孙后代再掺和进矿山的事情。
现如今,二月红也只能挑拣出这些往事中流传下的有用的线索,汇总成几份书信,叫来了徒弟陈皮让他秘密地送到佛爷手中。
做完这些,二月红还是久久的呆坐在椅子里,如画的眉眼中是掩不住的忧愁。
丫头的病始终不见好,自己的朋友卷入危险中,如今这世道也不稳定的很,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知道何时就要迎来一扬大变动……
想着想着,红木椅上的如玉君子倚着扶手,抬手轻轻按着眉角,不禁苦笑一声:“这还真是,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啊……”
*
陈皮恭顺地垂着眉眼,将师父交给他的信仔细地揣在衣服里离开了红府。
只是等他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并没有出发将信交到佛爷手上,反而是将信一份份拆开,自己又拿了笔墨誊抄了一份。
他自然是从来没有要背叛师父的意思的,只是那日本女人告诉他交出矿山的线索就可以给师娘治病。
想起师娘那温柔却又过分脆弱的样子,陈皮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笔。不论如何,为了师娘,他也要去试一试的。
如果那些人敢自作聪明的哄骗他,别说是矿山的线索他们拿不到手,就连这些日本人头上顶着的那颗球,他也是要拿下来耍一耍的。
但是,万一呢?
万一那些日本人真的有法子,师娘真的能好起来,那么区区一座矿山,区区世人的辱骂,呵,狗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