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下刚刚安定下来,佛爷那边就又有了新动作,傍晚派人来告知了莫青洧明日一早就要动身前去矿山。
莫青洧神色恹恹地点头应下,打了个哈欠便又转头回去睡觉了,第二天精神抖擞地准时出现在佛爷门口。
提前等在门口的副官看见莫青洧过来不自觉地就露出了笑容,又仔仔细细地询问了一番她的身体状况,确认了她的身体能够下矿山后这才和她聊起了这次行动。
起因其实是二爷昨日去祭拜先祖,结果不经意间发现了先祖在自家祖坟里留下的盗洞。
莫青洧瞠目结舌,感慨这真是干一行爱一行,连自己家的祖坟也不放过,难怪他们家盗墓事业在长沙城首屈一指,这么敬业要是还不发达真是天理难容。
听了莫青洧的吐槽副官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大家昨天商量的时候真没想到这一茬,如今莫青洧一点出来,还真是件有些荒谬搞笑的事情。
但副官是专业的,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笑意,清了清嗓继续开口。
“盗洞里说明了二爷的先祖一直在研究矿山,还留下了一份鸠山报告,讲的其实就是上次矿山碰到的那个老头他爹经历的那件事,并且先祖表示了希望后代能够继续追查下去。先祖遗志再加上小洧你的嘱托,二爷当即就决定要加入佛爷的队伍了。”
“而佛爷知道了日本人那么久之前就开始惦记矿山了更是坐不住,立刻下了命令今天就出发,一刻也等不得了。”
莫青洧了然地点点头,矿山这件事也是得有个结果了,她来这里折腾了几个月,竟然才走到进矿山这一步,这样的进程实在是不应当。
大家都是守时的人,不久便都来齐了。这次的规模也明显比上次要大得多,佛爷带了不少自家的亲兵,一行二十几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不多时便来到了矿山的入口,只是这里早就被巨石掩盖的结结实实,就算他们人多势众要把这里清理开也不是件小事。
张启山行事一向果断,自然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他转头去看齐铁嘴:“老八,根据鸠山报告记载,这地方是个死人墓,墓中的七经八脉俱断,但是也一定存在生门,你可有办法?”
齐铁嘴闭眼皱眉,嘴上不停地嘟嘟囔囔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话,手上的动作也看的让人眼花缭乱,可想而知这不是个简单的活。
但莫青洧半点不担心,八爷上次给她的那句劝诫如今已经实现了一半,连神仙的命都能算的一二,区区矿山自然也不在话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见齐铁嘴眉头一松,他睁开眼来看向旁边的小路,坚定地伸手一指。
“就在哪里!”
众人跟着他的步伐走过去,果然在一株老树下发现了一个洞口,齐铁嘴的表情很认真:“按照人形墓的经脉来推断,这里就是神阙穴,按理来说该是生门。”
佛爷却依旧皱着眉头:“死人墓不同于寻常的人形墓,其中脉络全乱,这里真的是生门吗?不知道我们走上次那个入口如何?”
齐铁嘴也有些犹豫:“上次在那洞口里一直能听到二爷唱戏的声音,实在是诡异,总觉得也不像是生门的样子。”
二月红听到这话却是来了兴致:“能听到我的声音?”
“是呀是呀。”齐铁嘴忙不迭地点头,把上次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二月红复述一遍。
二月红思索了一番:“既然如此的话,就说明是有人故意引导着你们去那里的,那条路估计是走不通的,倒不如先试试这条路。”
其他人也觉得在理,便接二连三地进去了,下去后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个更狭窄的洞口,只能容一人进入。
这种时候莫青洧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当即就提出由自己来打头阵,八爷伸出手挡了一下,面上是止不住的担忧。
“你不是大病初愈嘛?这种事还是别逞强了。”
莫青洧无奈,第无数次郑重其事地表示自己的身体好得很,一点问题也没有,随后轻轻推开依旧忧心忡忡的齐铁嘴,把绳子往手里一捞,就轻巧地跳了下去。
她滑下去的速度不慢,眼睛也一直直视着脚下,是以错过了墙壁上藏着的机关,而跟着她下来的那个亲兵就没有这好运气了。
他神经紧绷地四处张望着,行至一半时一扭头,面前的那块墙壁上却突然弹出了一张人脸。
那亲兵被吓得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脚止不住地一阵发软,当即就从绳子上脱手,掉了下去。
莫青洧此时距离地面还有五米左右的距离,突然地听到了这声惨叫也愣了一下,但是她身体的反应速度甚至快过了脑子。
在看到上面有人在极速坠落后,莫青洧条件反射地及时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腰带,险而又险地把人拽在了半空中。
事出突然,莫青洧不可避免地被那人的重量带着向下滑了一段,手心大概是磨破了,传来一阵阵刺痛。但是她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莫青洧很快稳住身形,拽着手中依旧惊魂未定的人缓慢地向下面继续滑去。
稳稳落地之后,莫青洧才得空抬头回复上面焦急地问询,报了个平安。
那亲兵也缓过来一点儿了,大声地告诉上面的人他遇到的机关,有了他的前车之鉴,后面的人下来的都很顺利。
副官离得近,一眼看到了有血正顺着莫青洧的指尖一滴滴地流下来,在白皙的皮肤更显得刺眼。
他皱起了眉头,正打算动身去给莫青洧包扎一下,腿刚抬起来,就听到了佛爷突然的一声大喝。
“都别动!”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浑身都僵硬起来,愣愣地转头去看张启山。
张启山的脸色难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空气,其他人的目光也顺着他的视线聚焦过去。
不,那并不是空无一物。
有浅浅的银光在那里偷偷地闪烁,是极细的丝线,隐秘地跳跃着演奏危险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