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风阁内的慕容兴正在阿碧的细致照料下,悠然地穿好了外裳。
包不同只匆匆瞥了一眼,便随意作揖道:“公子,我们何时出发?”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似乎已等得有些不耐烦。
慕容兴闻言缓缓抬眼看了一眼包不同,随后淡淡地问道:“大哥他走了吗?”
包不同随即点头回答道:“公子爷昨晚见完老夫人就走水路启程了,想必现在已经出了苏州,去往江都了。”
慕容兴听完,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
他倒是没想到慕容复这么着急。
片刻后,整理好衣服走到了包不同的身边,淡淡道:“走吧,去看看祖母,我们也该出发了。”
阿碧闻言主动在前面引路,带着一行人向后院走去。
慕容兴和他祖母的院落坐落在一起,整个院落透露出一股古朴典雅的气息。
不多时,几人就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内。
阳光透过屋檐洒下来,院内的花草青翠欲滴,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
见此,阿碧忍不住感慨道:“老夫人的院落真是清幽怡人,每次来这里都觉得心境平和。”
慕容兴暗自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
一行人刚几步,正巧阿朱从一旁的屋子中推门而出。
阿碧见到阿朱,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走向前去,口中喊道:“姐姐!”
阿朱见到阿碧也是一脸的欢喜,她亲昵的拉住了阿碧的手,笑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但是她随后就想到,阿碧出现的话,后面肯定跟着慕容兴。
她赶紧回身看去,果然见到了慕容兴,当阿朱的目光转向跟在慕容兴旁的包不同时,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来不及多想,她急忙对着慕容兴行礼道:“阿朱见过公子,见过包三哥!”
慕容兴见状微微一笑,温声道:“阿朱姐姐不必多礼。”
慕容兴昨天刚16成年,年龄要比阿朱小上一两岁,叫声姐姐也算是合时宜。
然而,这一称呼在包不同听来,却是有些不妥,急忙插话,眉头紧皱,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非也非也,公子你怎么能叫阿朱姐姐!她只不过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而已,哪里担得起你这声‘姐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常年跟在恪守规矩的慕容复身边自然也是古板的很。
他这番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慕容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而阿朱则是脸色微变,显然有些不悦。
阿碧见状,嘴巴一撅,双手叉腰,瞪了包不同一眼,不满地说道:“哼,包三哥,你别欺侮我阿朱姐姐!你现在欺侮她,下次我就去欺侮你家的宝贝靓靓。”
她的声音虽然娇小,但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却是不言而喻。
听到这里,包不同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说道:“我女儿闺名包不靓,你叫她靓靓,那是捧她的扬,不是欺侮她。阿朱妹子,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他说着话时脸上露出了尴尬而又无奈的表情。
从来江湖都讲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包不同,但是听到阿碧威胁要欺负他女儿,他倒真很是忌惮。
阿朱的性格本就温柔,倒也好说话,“三哥说笑了。”
她说话时脸上带着一丝温柔和宽容。
三人说下笑间,竟然把慕容兴放在了一边,没办法,谁让他这个主子做的一点架子也没有。
就在此时,一声中气十足的话音从屋内传来:“是包子到了吧?这吵闹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他!”
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有一股威严在里面。
听到这个声音,阿朱赶紧走上前将来人搀扶住。
来人正是慕容家的老夫人,她身穿一件淡红棕色的华丽锦袍,头发苍白,但是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
听到声音的包不同先示一愣,看到来人后赶紧双膝跪下,“包不同见过老主母!”声音极为敬畏和尊重。
对待慕容复和慕容兴两人他都没有这样行过如此大礼,顶多了就是对慕容复单膝单膝跪地。
慕容兴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始料未及,他没想到自己祖母的威势竟然这么大。
其实也是慕容兴想多了,包不同之所以跪下,不仅仅是因为老夫人的身份地位,更是因为她德高望重,一个人拉扯人孙实在不易。
老夫人看着他轻轻的一抬手,“好了,起来吧,以后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数了,我不习惯。”
她的声音温和而慈爱,让人感到一股暖意,没有丝毫架子。
“哎!谢过老主母!”
包不同闻言,这才乐呵呵的站起来。他本就讨厌繁琐的礼节,此刻如释重负。
老夫人看着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这性子啊真是越大越回去了。”
随后老夫人又将目光投向了慕容兴,招了招手:“兴儿,你跟我来。“
慕容兴闻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搀扶住自己的奶奶:“是奶奶。”
走到大堂的上位后,慕容兴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夫人坐到了上座的太师椅上。
老夫人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包不同,便扭头慈爱的对着慕容兴问道,“兴儿,你的伤势如何了?”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关心。
慕容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恭敬地回答道:“谢谢奶奶关心,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里,包不同面露疑惑,不禁好奇慕容兴什么时候受伤,又为何受伤。
但是他也没有多问,把这个心思放在了心底。
老夫人伸出手,轻轻指了指一旁的茶几,“来,让奶奶再瞧瞧。”想要摸摸慕容兴的脉象。
慕容兴听话的露出手腕,放在了老夫人的身旁的茶几上。
老夫人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仔细地诊断着。
片刻后,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是好了,你可别嫌奶奶烦,我呀就怕你这个小东西骗我。”
慕容兴闻言,忍不住笑着挠挠头,“嘿嘿,孙儿哪里敢呢。”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了,你坐在旁边吧。”
老夫人随意的指了指自己左边的空位,让慕容兴坐下。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慕容兴和一旁的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自从慕容老太爷死后,这个位置就无人能坐,也无人敢坐,就连慕容博在世的时候,老夫人也没让自己的儿子坐过。
慕容兴看了一眼那个空位,心中一阵犹豫。
他知道这个位置的重要性,真要坐也不是现在。
但他也明白老夫人的用意,这是在考验自己。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低头回道,“孙儿不敢。”
包不同则是向前一步,突然拱手开口说道,“老主母,这不合规矩!这个位置只有家主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