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还能够听到阵阵悠扬的歌声和缥缈的乐声,宛如仙乐飘飘,引人入胜。
船只渐渐靠近码头,已有面带微笑的人在岸边候着。
船家熟练地将纤绳抛出,那人稳稳接住,然后轻轻地拉动绳索,将船只缓缓引向岸边。
待船只稳稳停靠在码头,苏轼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走到船头,在岸边那人的搀扶下,跃下船头。
“你们快些!”
听到苏轼的催促,慕容兴不由苦笑,怎么这么心急。
这里的灯光不显,这个小厮竟然看出自己的刚才搀扶下来的当今的杭州最高行政长官苏轼。
见此,慕容兴也赶紧起身,但是刚走两步,就回头望着身后的苏荷,鬼使神差的轻声询问道:“苏小姐,你真的不打算与我们同去么?”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深邃,在前方灯火的衬托下,显的格外的真诚。
“嗯……”
苏荷闻言,抬起眼睫毛,静静地看着慕容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显得朦胧,她倒也是大胆的很,眼眸宛如秋水般清澈明亮,大眼睛直扑扑的定在了他的身上。
片刻后,苏荷轻启朱唇,柔声说道:“那我还是陪你们去吧。”
说完,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握着团扇,优雅地将团扇伸向了慕容兴。
慕容兴先是一愣,而后明白了过来,这是让自己扶她。
慕容兴微微一笑,伸出手握住团扇的一边,轻轻一拉,苏荷便轻盈地站到了船头。
她提着裙摆的模样,尽显江南女子的温婉和优雅。
慕容兴率先一步跃下船头,稳稳地站在岸边,然后伸出手臂,做出邀请的姿势,“苏小姐,请!”
苏荷微愣了一下,然后抓住慕容兴的大手,小心翼翼地跳下了船头。
她感受着慕容兴手里的温度,脸蛋红扑扑的,像极了四月的桃花,六月的荷花,和九月的枫叶。
落地站定之后,她似乎忘记了松开慕容兴的手,左手被他握着,就这样向前走去。
这时候,一旁传来了阿碧和包不同的声音。
阿碧满眼好奇地望着不远处的楼阁,不禁发出惊叹之声:“哇,这里看起来真不错呢!”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新奇和期待,之前的埋怨早已烟消云散。
听到阿碧的声音后,苏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在慕容兴的手心里。
她的脸颊一下就红了,稍稍用力,便挣脱来,对着慕容兴欠身,然后跟上了苏轼的步伐。
慕容兴此时看着苏荷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失落感。
此时看着阿碧和包不同也将自己忘在了身后,他摇摇头,摇着手里的折扇,跟上了前方的几人。
到了地方,这还真是让慕容兴大开眼界。
这里灯火辉煌,大约有四五层楼高,坐落在西湖边,的确是个赏景的好去处。
不过就是多了一些脂粉之气,尚未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虽说杭州此时正经历大旱,但这似乎并不影响富家子弟的玩乐之心。这里依旧热闹非凡,小船在湖面穿梭往来,不断有穿着光鲜的人走进走出。
此时苏轼刚一进门,便有一名身着华贵服饰的龟公迎了上来。
他热情地询问道:“敢问诸位贵客几人?”
苏轼笑着开口,“五位。”
龟公闻言,立刻满脸堆笑地回应:“好的,五位贵客临门~,里面请!”
随着他的吆喝声落下,几人便被一群穿着华丽服饰的女子热情地迎接进了大堂。
跟着苏轼步入那扇门,慕容兴仿佛踏入了一片全新的世界。
跟着苏轼进了门,慕容兴直觉自己的开了眼界。
眼前的景象令他眼界大开,灯火辉煌,如同白昼,每一寸空间都被精致地装点,尽显繁华盛景。
这一幕宛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令人仿佛复行了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台子,上面站着几个姿态优美的女子,她们手中抱着琵琶,口中唱着轻柔曼妙的江南小调。
楼上楼下的男子们都是彬彬有礼的对待身边的女子,或嬉笑,或眉目传情。
这与慕容兴先前想象中的荒淫作乐扬面截然不同,这里更像是一处艺术的殿堂,四处充满了清雅与和谐。
原来,宋朝的青楼并不等于是妓院和娼馆这种“红灯区”,而是融合了音乐、歌舞、曲艺等多种艺术形式的娱乐扬所。
其中的女子被称为“女艺”,她们更多地是以表演才艺为生,“卖艺不卖身”,而不是低俗的皮肉,说起来类似于如今的女明星。
当然,跟后世印象中的一些妓馆也是存在的,但大多数品质低下,与花月楼这种苏轼所青睐的高端扬所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慕容兴带着好奇与疑惑,一边品味着这里的氛围,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一个个穿着淡雅的女子用托盘端着几杯茶水走了过来。
到了几人的身边都是微微欠身,示意他们可以选择一杯自己喜欢的。
见此,慕容兴眼睛一亮,惊讶的开口道:“不曾想这里的服务这么贴切,我正好有些口渴。”
正好看到一个杯子上画着荷花,他随即端起这杯,递给了身边的苏荷。
苏荷一愣,心中不由的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字画荷花,微笑着接过茶杯,轻声道谢。“谢谢公子。”
慕容兴摆摆手,则是端起了画着菊花的茶杯,轻抿一口,只觉得茶香四溢,回味无穷。
就在慕容兴准备将茶杯还给那个女子时,却发现她并没有像寻常服务行业的人那样转身离去,而是用一种略带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让慕容兴有些困惑,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此时苏轼似乎察觉到了慕容兴的尴尬,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子,然后转头对慕容兴笑道:“哈哈,慕容小友,这是花茶,喝了可是要给钱的哦。”
嗯?
听完苏轼的话,慕容兴顿时一愣,暗道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于是开口问道:“那我该给多少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