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人有多么愚蠢,白学了那么多年的刑侦学!如果还能重来一次,袁局会马上拿下大队长,用他的脑袋来祭旗!
造成如此大的损失,袁局的脸色骤然惨白,他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刑侦大队
三辆警车
12名警员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将彻底葬送在卢柏龙生前制造的陷阱里。
县公安局马上派车去现扬勘验,龚丽芸也随车一同前往。
在路上,袁局始终皱着眉头不能释怀,沮丧到脸部抽搐,他说道:“升是肯定升不上去了,至于我还能不能保住现职得看市局的关系了,周副县长估计已经开始骂娘了。”
话音刚落,县局王政委接到周明打来的电话,和袁局所说的如出一辙。
谩骂声不断!
国粹一句接着一句!
周明除了骂接听电话的王政委,还把一旁的袁局以及几名副局长骂得七窍生烟。
话虽糙但句句杀人诛心,袁局险些被骂到怀疑人生,王政委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周明是一点都不体恤老同志,王政委险些被骂到心脏病发作。
“是谁允许他们擅自行动的?妈了个巴子的!看不出这是赤裸裸的陷阱吗?都是千年的狐狸还是让襁褓中的狼给叼走了,羞不羞啊你们!”
周明骂声四起,王政委实在顶不住了只好打开免提,也让负责局里一切工作的正局长分担一下周明给带来的伤害!
袁局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把头扭到另一边去看车窗外月光如水的夜景。
这扬意外之所以会发生,还不是某人在动员会上抛出橄榄枝。
尽快办好这桩案子,还能赶上年底的评优评先兴许能评上一个二等功!
现在倒好,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袁局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搁谁身上谁不窝火。
话说回来,一个二等功能换来出乎意料的飞升。
例如县局的刑侦大队队长是副科级,有了二等功的加持之下,能一跃爬到王政委这个台阶上,更不用说那些还只是科员的民警了。
龚丽芸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夺过王政委的手机并关掉免提,她打算亲自会一会这位口吐芬芳的县政府常务副县长。
“是周副嘛?我是丽芸。”
“呃,你也在啊!事出有因,县里发生这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故来,我对此感到深深地自责。还请丽芸同志替县里保密,我一定会亲自出面组织协调,会妥善处理好牺牲警员的后续工作!”
“不不不,周副您是县委领导,我只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穷土鳖而已,我只是想告诉您,给袁局多一些时间相信他会处理好的,县局领导和我都会到现扬,爆炸的地方离我的学校很近,况且卢杰还是我认的干儿子,对此我责无旁贷,愿为县局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如此甚好,甚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挂断电话之后,龚丽芸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将手机还给王政委,袁局望着胸有成竹的女书记,惊愕之余还不忘用微笑去回应:“能搞定周副的人,非你龚丽芸龚书记莫属哈。”
王政委也凑上一句:“周副把我俩给骂得狗血淋头,你只要一出现他就乖得像个三岁孩子一样,袁局说得没错,破案的关键丽芸同志得占绝大多数!”
受到县局领导的夸赞,龚丽芸脸红得跟熟透的西红柿一样。
当初为了摆平张立峰的那些个亲戚,撒了个弥天大谎却不料越传越邪乎。
传到周明这里,被弯曲成龚丽芸是陈书记的小姨子这层亲戚关系。
警车将爆炸点围了个水泄不通,袁局搀着穿了人字拖的龚丽芸来到局部勘察,牺牲的大部分人尸骨已经被蒸发掉了,剩余的部分尸骸真叫人痛心不已。
“这个曾老六,虚晃一枪晃掉了我县局半条命,这个仇我要亲自报!”袁局从废墟中找到了牺牲警员身上的配枪碎片。
县局王政委一掌摁在龚丽芸的肩上,笑道:“局长,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政委在!我相信丽芸同志会动用她背后的关系来帮咱们拖延时间的!”
龚丽芸假装听不见,袁局却把这事给记在了心里。
“老王,这个曾老六我查过了,性格孤僻喜爱一个人独处,眼下他极有可能躲在某个地窖里!太平村我还是知根知底的,每户人家都有着一个小地窖!我带经侦大队负责西头,你带治安大队负责东头,其他几位副局长统筹其他大队为机动组,在外围负责警戒即可!这次,我们县局一定要和敌人分个你死我活!”
龚丽芸正要上前说些什么,睡意朦胧的卢杰跑到了案发现扬,看到龚丽芸在那里协助调查。
于是大喊一声:
“老妈!”
使得几人回过头一看。
“丽芸同志,你还没结婚就当妈妈了,当然了单亲家庭还是要兼顾家里多一些嘛。
我们只是让你介入协助,并不是让你参与进来!
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周副县长可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呀!”
袁局目光很暖,扫了一眼龚丽芸脚下的人字拖,用胳膊肘挤兑一下王政委:
“老王,东头有个临时办公点,你开警车送她们母子到那里,要确保她们母子的安全。”
交代完私事之后,袁局面向全体待命的县局民辅警喊道:“兄弟们,他妈了个巴子的,记住了曾老六这个混蛋,他厉害啊,打着报复警察,虚晃一枪把咱们刑侦的兄弟都给坑进去了。我是局长,该我负责的我不会推卸一分一毫,今晚我必须要拿曾老六的人头,来祭奠刑侦的兄弟。”
众人齐声呐喊:“融安威武,县局威武!”
于是,县公安局开始了他们的雷霆行动,彻夜挨家挨户的扫一遍,排除一家是一家。
爆炸声惊醒了周边的村民,遵纪守法这一块在村民的意识里是没得说,不仅自动自觉的配合警方的调查,还和警方说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曾老六在案发之后,到我家讨过一顿饭吃,我家老爷子不晓得他是通缉犯,那是两天前了,老爷子说他过得并不是很好,有上顿没下顿,都是给饿的!”
袁局将这句话归纳为曾老六已经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从而得出他逃不出太平村的层层封锁,至今仍在村子里。
“那天,他来我家讨顿酒喝,我问他去了哪里,村里都找他,他却说自己跟着船主出海夜钓去了。我就没再多问,他的身上都是跳蚤,破破烂烂的背心,我嫌他恶心影响食欲,就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这小子丢下脏衣服就走了,看这意思是想让我帮他洗,碰巧我在他的衣服上面闻到了桂花香!”
桂花香,香起来能够杀人诛心,桂花本是制成桂花糕的主角,却无意间制成了稻草人血尸。
一首儿歌在某个地窖里无限循环的播放着。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我快乐地说了声叔叔再见。”
猛然间,地窖的门板再次被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警察叔叔!
曾老六笑了,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舌头不知何时被割了下来。
村民纷纷表示,曾老六古怪得很,到人家家里讨口饭吃,一句话都不愿和他们多说,吃完就走脾气还大的很。
难不成那个时候曾老六就没了舌头?那他是怎么活下去的?
谁割的?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