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未来的仕途是否平坦或是坎坷不平,但眼下龚丽芸嗅到了一丝杀气,顿感有这些天有大事要发生。
由于燕霜的突然闯入,打断龚丽芸和李麦的师徒交流。
挂断电话之后,龚丽芸觉得很不对劲。
燕霜这位是出了名的沉鱼落雁,此刻却披头散发熬着一对黑眼圈,眼袋还很重。
瞧她脸上憔悴的神色,没了以往的御姐气扬,定是有什么祸事惹上身了。
现阶段,龚丽芸成功的拿下太平村稻草人血尸一案的头功,算是她的第一项政绩工程得以圆满完成。
教育风波其实是一项更大的政绩工程,六个村上办学的点位是该工程的核心力量,验收一旦合格,有的人直接进入第一梯队一路飞升,有的人只能平调岗位或者评功授奖。
公务员体制内,存在着第一梯队的说法。
省部级的第一梯队是从科员开始做起,每三年一个级别一个岗位,直到副部级就进入了国家级的第一梯队遴选。
上一世,龚丽芸因为受到龙福海的政治干扰,因此和第一梯队失之交臂!
见到老好人大姐的异常情绪,龚丽芸很是好奇的走近燕霜,皱起眉头问道:
“燕副,咋了嘛?瞧您一副状态不佳的脸色,是哪里不舒服吗?”
燕霜没有犹豫,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丽芸啊,你还记得之前的虚晃一枪吗?
有人在施法,在念咒语,在试图破坏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局面。
自从刑侦大队几乎被团灭以来,然而县里却只发布五名警员成为烈士。从这一刻开始,整个安抚工作就往坏的一面飞速发展了!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我听说有人在对那些没能获得烈士的家属进行了疯狂洗脑。
这些人找来了非常出名的专家团队,对名单上的家属逐个进行心理突破。
把这些家属当作枪手,坚持去向政府索赔更高的补助金,倘若政府摆烂不答应,就唆使家属把这件事直接捅上互联网。
这些人面兽心的垃圾还自称愿意替家属自掏腰包去购买流量,帮他们把这件事给推上各大平台的热搜第一。
利用这些家属的不理智情绪,企图制造舆论来参桂西一个知情不报到京北去。
毕竟这件事只有自治区咱们内部才知晓,也因此事被株连背锅的人更为可怜。
该免职的,该调离岗位的,该诫勉谈话的,都统统走了一遍流程。
这件让人始料未及的大事,咱们可是瞒着全国的党政机关和人民群众。
倘若这些人制造麻烦,把刑侦大队的牺牲一事捅上互联网,舆情一旦闹起来,恐怕咱们都得被叫去首都都严加审讯起来。”
龚丽芸闻讯顿时大惊失色,可她转念一想,这会不会是一种十分卑劣的政治施压呢?
她把心里酝酿很久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咱们长安镇一旦再现丑闻风波,不出意外的话,县委领导那边可能就得遭老罪了!
鼓动和策划这起阴谋的,是一位极有可能和县委的某位领导有怨有仇的。
可以是体制内的人,也可以是体制外的人!
目前我们融安容易得罪人的地方,恐怕只有县纪委在组织高压态势的反腐工作,估计是审出了什么大料来,把远在北宁的某人给惹怒了
为了方便办案,赵芬书记甚至把办公室当作她的第二个家。
她跟我说过,如今她已掌握充分完整的证据链。
赵芬决定亲自审讯,亲自来做笔录,她说过要不惜一切代价顺势挖出潜藏在自治区里的大老虎!
我想对方一定是体制内的,敢向赵书记发出挑衅的人,极有可能是她所说的自治区级的大老虎!”
燕霜点了点头,回道:
“我和德汉书记汇报过,他也是这么设想的,这位向我坦白的家属跟我关系很要好,她力劝我趁早作出部署,否则的话,届时闹起来将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燕霜掌心带汗拍在有点迷茫的龚丽芸肩上,音量压低至5分贝,问道:
“你猜这个人是谁?”
龚丽芸猛然间从浑浑噩噩的意境里苏醒过来,她没有犹豫直接回应:
“张立峰!也只有他现在坐立不安了!”
燕霜刚要说些什么,田集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冲进龚丽芸的办公室的刹那间,他看到一脸诧异的燕霜。
下一秒,这位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哭了。
燕霜问道:“怎么了,田书记?”
龚丽芸没等田集反应过来,自己倒是陷入了自我冥想的意境当中。
“怎么办?上一世我可没有遇到过这么穷凶极恶的复杂局面,这下我的心里彻底没主了!”
龚丽芸猛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警告着自己:
“龚丽芸啊龚丽芸,你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怂了。
要想点对策来帮助自己人渡过难关才是,再这样放任不管,只怕这样下去,教育风波还没结束,新的危机一旦叠加到一块,周明这个正处级的梦是没了,连同好多位领导都得事后被追责,他们都将会被捋得一干二净直到体无完肤,要我说,张立峰使出这招真他娘的够阴的呀!”
龚丽芸猛的摇了摇沉甸甸的脑袋,再次给自己灌输鸡汤:
“既然我重生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你张立峰做初一是吧,那老娘就做十五!看看你初一的满汉全席够劲,还是我十五的汤圆够甜!”
偏偏这时,田集的怪笑声就像墓地里的孤魂一样可怕,一时之间惹得龚丽芸和燕霜原地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