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何北在外面小声地说。
“出不去!”沈怦然用手指了指那把锁。突然,沈怦然看到何北的脸色变了,她回过头来,看见养父沈应全正从后面走着过来,沈怦然顿时呆住了。沈应全走到大门那,拿钥匙给沈怦然开了门,然后又给了沈怦然一些钱,他叫沈怦然回去拿几件衣服。沈怦然不敢相信地回了房间,然后拿着衣服出来了,沈怦然看着养父,她的脚步正往门外退着,养父的手臂挥了挥,说:
“快去吧,不然你妈等会突然醒来了。”
沈怦然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她捧着衣服转身走到了何北跟前。
沈应全将门锁好,然后把钥匙放在了杜洞仙的床头,接着他就躺在床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天早上,杜洞仙发现沈怦然不见了,她慌乱地叫了起来,她扯着沈应全的衣服:
“沈怦然不见啦!沈怦然不见啦!”
沈应全假装不知道地对她说:
“你看,你的钥匙都不在枕头底下,它都出来了,怦然还不会自己拿了然后去开门吗?”
“哎呀!”杜洞仙喊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她跑到客厅,跪在神座前,嘴里胡乱地念着咒语……
沈怦然对何北说:
“我可能怀孕了。”
何北心里一慌,他不知道他做了那件事就会让沈怦然怀孕,他紧张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那该咋办呀?”
沈怦然坐在稻草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觉得很累。何北才刚成年,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妈。
“怦然,没事的,我们去城里,去城里,以后你就可以在城里生孩子。”
“可是我们的钱够吗?”沈怦然问。
何北上个月就骗了母亲说他去打工,可是最后却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何北想大不了再骗母亲一次,可是转念间又觉得在城里花销太大,就算他在城里打工,也未必交得起房租,也未必养得起沈怦然,更何况沈怦然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而且如果再一次从城里回来,再一次两手空空的回家,又该怎么跟母亲说。何北想完这些之后,对沈怦然说:
“要不你就在这住?我每天给你送吃的。”
沈怦然思忖片刻,对何北点了点头。
何北他娘在村里排十七,大家都叫她十七娘,何北也不例外。后来的日子,何北天天中午将十七娘打好的饭菜带走,然后对十七娘说:
“十七娘!我去工地了!”何北说完,就带着盒饭匆匆地走了。他叫沈怦然打开稻草房的门,他进去后看见沈怦然在看着他小学时的书,沈怦然见他进来,摸着有点凸起的肚子对他说:
“你来了。”
何北打开饭盒,吃了几口白菜,然后就把剩下的递给沈怦然。沈怦然拿过来,问何北:
“你不会饿吗?”
“我饿我可以去买吃的。”
何北说完,就往工地上赶。何北的工作是帮别人建砖房,他用平铲在桶里弄了点水泥,然后将其拍在一块砖上,接着将砖放在上一张砖的上面,把砖压实的时候,多余的水泥就会流出来,他再用平铲把多余的水泥铲回桶里,然后就此循环。
夜里,何北找了个去朋友家过夜的理由给十七娘,然后跑着去了沈怦然那里。他进去了稻草房,拿出了一个袋子,袋子里的是十七娘给他煮的几个包子。
“来,饿了吧,吃包子。”
沈怦然心情不错,她说:
“我学会了一些字!”
“什么字?”何北兴致也来了。
“何。”
“我的姓。”
“对!”
何北将屁股挪到了沈怦然身边,然后摸着沈怦然渐渐变大的肚子,他说:
“那你说咱们以后的儿子该叫什么名字,叫何啥?”
“是女儿!我懂法术,我知道我肚子里的是女儿!再说了,我喜欢女儿!”沈怦然吃着包子说。
“你小声点,虽然这里有点偏,但还是可能会有人的!”何北笑了笑接着说,“好好好,女儿也行,那女儿叫何什么?”
“何黄吧!你看这房子,这煤油灯的颜色,这土砖,这稻草,到处都是黄色的!证明这娃跟黄色有缘!而且我昨天就知道了黄这个字怎么写!”
“何黄?”何北苦笑,想了想又说,“黄字不好听,你有没有听过橙这个字?叫何橙怎么样?”
沈怦然瞬间觉得“何橙”这个名字很好听,可她又不想那么快屈服给何北,于是她说:
“这个名字还可以,不过我要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