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沉吟道:“白老将军一口咬定是定亲了的,咱们若是退亲,只怕会寒了那些世代跟着我裴家守卫边疆的将士们的心。”
“哼,白家不就是拿捏着这一点吗?”
侯夫人冷哼,随即不满地抱怨道:“也不知道爹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不声不响就给清儿订了亲,还从头到尾也不说一声。”
这话大家都没反驳。
老侯爷什么都好,就是好酒,而且还会酒后断片儿。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但作为下属兼挚友的白老将军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这事儿不能说一定是白老将军撒谎。
但不能不说,白老将军一定是故意的。
而且订亲的事儿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老侯爷去世三年后才说,可见其居心。
想到这里,裴夫人更气了,“哼,那白家最是可恶……”
正说到这里,下人来禀:“侯爷夫人,白小姐求见。”
“她来干什么?让她滚!”
候夫人正气着呢,直接怒吼出声。
候在门外的白诗诗脸色白了白。
心中忍不住哀叹,没想到换了个身份,还是免不了不被侯夫人待见。
不过没关系,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只要她诚心以待,侯夫人迟早会接纳她的。
“让她进来吧,许是来告别的,毕竟是因着欢欢受了伤。”
武安侯道。
候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炸毛:“关欢欢什么事?要不是她落井下石跑来退亲,欢欢能气不过和她推搡起来吗?我还没说她把我欢欢吓出毛病来了呢……”
“行了,”武安候直接打断她,转而看向禀报的下人,“去,请白小姐进来吧。”
白诗诗被领进门后,先是规规矩矩跟大家见礼。
“诗诗见过侯爷夫人,见过世子。”
裴亦清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
白诗诗从小按大家闺秀的标准培养的,礼仪自然是挑不出错来。
但眼下这个礼,虽是挑不出错,却少了大家闺秀的骄矜,多了几分谨慎与恭敬。
“哼!”
候夫人直接不给面子地冷哼。
武安候温和道:“不知白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白诗诗看了裴亦清一眼,这才道:“诗诗是觉得今年天干异常,恐有灾祸,想提醒世子或许要多做准备才好。”
“天干谁不知道,需要你多此一举?”
候夫人冷哼。
白诗诗并不恼。
前世和侯夫人做了差不多一年的婆媳,她基本能摸清候夫人的脾性。
可以说,侯夫人和裴亦欢一样,都是心直口快爱憎分明之人。
这样的人,比起佛口蛇心的白大夫人,好相处多了。
“回夫人,天干只是其一,但今年的天干,恐会延迟到秋后,且每逢大旱必有大涝,大涝过后必有瘟疫……”
“你确定不是在危言耸听?”
裴亦清拧眉问道。
“诗诗只是推测,但一切还是早做准备得好。”
虽然前世是这样,但她都能变成白诗诗了,又怎敢保证一切不变?
武安侯捋了捋胡茬,“是这个理。不过这事儿,不能只我裴家一家准备,最好得想办法让人在大殿上也提一提。”
他们裴家,可不想再当出头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