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芝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羞涩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接过那杯酒。
他们手臂相交,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甘甜而醇厚。
喝完酒,沈兰芝感到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脸颊也更加滚烫。
夜已深,红烛摇曳,春宵一刻值千金。
沈兰芝紧张而期待地绞着手里的手帕,她在等夫妻之间最亲密的时刻,她甚至有点幻想,林辰衣服掩盖下的身材是何等模样。
林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他似乎看了沈兰芝一眼,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后他就起身走向桌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也许感受到沈兰芝诧异的目光,林辰开口道:“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他顿了一下,“我就坐在这边,你放心睡。”
新婚之夜,夫妻本应该同床共枕,共度良宵。然而,林辰却选择独自坐在凳子上。纵使再笨的女人也知道,这件事不寻常。
沈兰芝抬起头,直视林辰的眼睛。“为什么?”
林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这桩婚事是权宜之计,非你我所愿。今日礼成,你就是我的妻,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既然是逢扬作戏,那为什么要喝合衾酒?”沈兰芝追问,目光炙热,一直盯着林辰。
她的心里很慌乱。
林辰说这婚事是权宜之计,那为什么所有的流程都按照最标准的婚事流程来?
我盖着盖头坐在床边等了他几个时辰,他掀起我的盖头,共饮合衾酒。这些都是权宜之计?
那为何同床共枕不是权宜之计?既然是夫妻,不是应该同床共枕吗?
林辰平淡无波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慌乱。
究竟为什么,他自己都说不出来。
林辰想,如果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自己早已经妻妾成群了。
也许是当时沈百川的恳求过于真诚,也许是湖边那灵动的脸和旺盛的生命力,让自己平静的心起了波澜,他不忍心让如此灿烂明媚的人处于危险之中吧。
在他,成婚确实是权宜之计,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尽管是权宜之计,但你父亲并不想委屈你。”林辰眼睛看向别处,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道。
我父亲让你跟我喝合衾酒吗?
但是这些话,沈兰芝没有说出来。
她可能是突然觉得她跟林辰的婚姻确实有点仓促,或者大婚之夜夫君不想与自己同房有点难堪,或者有点别的情绪。
她心里闪过很多念头,但终究没有再说话。
之前自己是被能嫁给林辰的喜悦冲昏了头,不愿细想。
现在看来,他的答应背后应该另有隐情,不管是什么,看他现在的反应,都不应该是对自己有情。
而父亲向来爱她如命,这次如此仓促将自己嫁给他,细细想来,也不符合常理。
不管是什么,沈兰芝相信父亲和林辰总不会害自己。
而她现在已经如愿嫁给他,近水楼台,来日方长,自己有信心让他也爱上自己。那就不急于这一时了。
刚才满是失落的小脸,一时间又闪烁起灵动的光芒。
林辰看着沈兰芝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湖边的倩影跟现在的人影重合,他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热切。
红烛跳动,满室寂静。清风明月,心里无尘。
但是三年的冷淡与疏离,终是蚕食着沈兰芝对林辰的一腔深情。
耳边呼呼的风声未停,视线一片模糊。这个悬崖真的是很深。
沈兰芝脑子里又想起篱落村的三年。
刚与林辰成亲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的满腔爱意终有一天会感动林辰。
她义无反顾跟着林辰来到篱落村,不带丫鬟,不要锦衣玉食,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洗衣做饭洒扫,养花养草,从千金小姐变成地道的村妇。
这三年林辰很忙,一直忙着武林里的大小事务,很少回家。
即使回家,也得忙着篱落村的事情。村民们对林辰和自己像亲人般温暖,家里大小事情喜欢找林辰。
但是林辰对自己却始终淡淡的,两人之间并无进展。
他的心像一个紧闭房门的小房子,自己一直在外徘徊,却始终不得方法而入。
一切的一切,就在今天结束了吧。
沈兰芝闭上了眼睛。
咦?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上沈兰芝的腰,随后她被重重地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咚咚咚”的心跳声,莫名让她觉得安心。
沈兰芝努力撑开眼皮。
“林辰!”
抱着她的人,竟然是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