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
面前的人,只是脸色冷淡的看着她。
不知道为何,李婆子心里一突,竟是平时没有的不安感觉,涌上心头。
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因为她自信的觉得,任何人都会认同她的说法的,包括刚才异常反应的乔夭夭。
她不过是纸糊的老虎,自己吓一下,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听话!
可偏偏,这次,她想错了!
“呵呵——”
乔夭夭的嘴角一侧弯起,冷漠的笑意,直让她脊背攀上一股凉意!
“tui!”
乔夭夭十分嫌恶地呸了她一口。
继而慢条斯理的朝她翻了一个冷白眼。
“我说,你是脑子被狗屎糊住了吗?”
“你什么意思!”李婆子勃然大怒。
“你说我克死全家,怎么偏你命硬,还活的好好的呢?我看,倒不像是我克死的,我姐在我家,前十几年,倒是活的好好地,怎么一到你们家,不过几年便走了?”
“那是你克死的,关我什么事,你克了你姐十几年,你姐的命必然不长,我的树娃子,也是你来我家不久,上山砍柴掉了下去!还不是你克的?”
“真是笑掉我大牙了老泼妇,我来你家才几日?”
王绿竹和她提过,她来李家不过短短五月,不到半年的时间,而李树,在他成亲第二天,和村里两个朋友上山,失足从山上滚了下去。
“我看呐,我姐和你儿子绝对是被你这个老巫婆给克死的才对!连累了我娘,思虑过度,一病不起才早走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李老婆子没能想,刚得意的样子转瞬换做了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你你!”她气的想坐起来打人,可刚才被她那么一绊,腰好像闪了,这会儿动作一大,反而牵扯了其他痛处,直痛呼的:“哎呦,哎呦!”
“你你你,你不知廉耻,勾引别人,都被多少人看见了!这总该是事实吧!”
乔夭夭更是笑出声,这老太婆,辩驳的本事没多少,花样倒是多。
“你说粮油店里的阿张?”
“看!你承认了吧!”李婆子终于得意了起来。
乔夭夭想起背后还有小孩子在偷听,于是,弯起腰来,在李婆子耳边缓慢而又嘲弄的开口。
说完了,直起身子来,欣赏着李婆子一瞬间五颜六色的脸色变换。
“你你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你你!不仅不孝敬长辈,还没有廉耻,现在还诬赖你婆婆!”
李婆子环顾四周,只瞧见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也不管轻重,猛地砸向了乔夭夭。
“啊——”
石块砸中了她的脑门偏左侧,豁开一道小口子。
鲜红的温热液体,染红了乔夭夭的半边脸。
这歹毒的李婆子!王绿竹忍不住出门骂人,可有人先她一步跑了出去!
“娘亲,娘亲!”阿婷满脸心疼的上前。
“无妨。”乔夭夭深呼一口气,这婆子力气倒不小,不过,倒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阿婷瘦弱的手捂住她的伤口,眼泪呜咽:“娘亲你别死,你别死!”
她实在是害怕极了,血液一直往外不断流,染红了她的手。
“死丫头,光顾着那个贱人,没看见你亲奶奶倒地不起了吗?扶我起来!”
阿婷肩膀瑟缩了一下,看向了乔夭夭。
“扶我起来!”
“去吧,到底是你的奶奶。”乔夭夭虽然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是语气仍旧温和。
“娘亲……”
她犹豫的放下手,在乔夭夭的鼓励下,终于去扶起了从进来到现在,还没好好站起来的李婆子。
阿婷力气小,没扶起人不说,还把血蹭到了她的衣服和手上。
“死丫头,脏死了不知道?”她嫌恶的甩开了手。
“你,扶我起来!”
她居然恬不知耻的再次出声。
风轻轻划过李婆子的脸,下一秒,乔夭夭举着一块火红色的砖头便冲到了她面前。
巨大的恐惧攥住了喉咙,李婆子双眼一翻,彻底吓晕了过去。
“哎哎哎!大妹纸别冲动昂!”
王绿竹眼见事态不对,急忙松开了小阿宗,冲了出来,杀人可是犯了律法的,虽然李婆子着实可恶,但是她不能眼睁着看乔夭夭犯下大错!
可当王绿竹出手阻止时,乔夭夭早已转头,将吓倒在地上的阿婷拉了起来。
笑眯眯的扔了砖头,道:“别怕,我吓唬她玩儿呢!”
王绿竹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砸吧着嘴:“你可吓死我了夭夭大妹纸!”
小阿宗个头矮,抱住了乔夭夭的大腿:“娘亲你流血了,要看大夫!”
“可是,小阿宗,我们没有钱!”阿婷哭出声。
乔夭夭摸了摸两人脑袋:“没事,只是伤口看着有些吓人罢了!”
“那也不行啊,夭夭妹纸,这可是头上的伤口,马虎不得的!你去我家吧,前些日子阿柱割草划伤了腿,大夫开了好些草药和药粉,你抹一些也好啊,不然你这细嫩的脸蛋儿要留疤了!”
“是啊,娘亲,头上的伤口看着怪吓人的!”阿婷也道。
小阿宗点了点头:“娘亲涂药好得快。”
“绿竹姐姐,又要麻烦你了!”乔夭夭也不扭捏,在这时候自己一没钱二没亲人,王绿竹还愿意帮她,这份恩情,日后有机会她定是要还的!
“小事儿,你都拿我当姐姐了,姐姐可不得要关照关照你!”王绿竹一向是个豪爽的女子,只是这样不遮遮掩掩的性子,使她与村里那些说三道四的妇女处不来,还好有个同样被村里人排挤的异类——乔夭夭。
乔夭夭性子柔弱,虽然经常被婆婆骂哭,但是确是个能吃苦耐劳的性子,摊上了一对儿女,干起活来比谁都用力,自打王绿竹第一次看见她对着稻草地收割的样子,便对她上了心,知道她过得苦,经常饿了上顿愁下顿,不时就来看看她。
现如今,柔弱的样子是一点儿不见了,王绿竹却越发喜欢上她如今的泼辣样子,人活一世,总不能一直憋屈下去,总要堂堂正正为自己掰过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