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该描的更黑些,把前些年她害你落水,年前赶你出家门的事儿添油加醋的都传出去才对,哎!夭夭你还是心太善良,太心软了!”
啊这……
没想到王绿竹不仅不反对,还认为她是一个善良心软的人。
“绿竹姐姐,你不觉得我这样说婆婆不太好吗?”
“这算啥呀,村里个哪个媳妇不和婆婆吵嘴背后说坏话的!我年轻的时候更加比你狠些咧!就拿你家那个婶子沈翠红来说,背地里不知道咒了你那恶婆婆多少回了,哪句不比你刚才骂的狠,只是她那张颠倒是非的嘴,哄得你婆婆晕头转向罢了!”
说起那沈翠红,又是走马村里又一蛮横泼辣的,不仅啥都喜欢占点便宜不说,到哪儿都是一张瓢嘴,最最喜欢在背后议论东家长西家短,前两年,不就搅人家阿元和媳妇在家里轰天震地的干架。她倒好,不上前帮忙不说,还趁机掐住人家家里逃窜的鸡,偷偷拎回了家,自己炖了一大锅。
这俩婆媳,在走马村里,真正是让人看见了就想绕道走的家伙。
“沈翠红?”
乔夭夭喃喃开口,脑子突然一阵钝痛,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来,她还没来得及细品,就被王绿竹的话打断了。
“夭夭,你婆婆她还在你家那院子里躺着呢,过会儿被村里人瞧见了,又要闲言碎语了,你不是最烦心这些了吗?”
乔夭夭摇了摇头:“就算那老妖婆想找我麻烦这一时半会儿也站不起来了,她那老腰,估计要在家躺一阵儿呢。”
乔夭夭说的不错,沈翠红站在自家院子里,左等右等,等不来自家婆婆,于是自己撇了手里的抹布,走到了远离村内最偏僻的乔夭夭家的院子里。
刚进院子里,定眼一瞧,那泥地里坐着的,不正是那早上还气势汹汹的婆婆吗!她真是满头雾水。
李婆子坐在地上,看见是她,连忙叫喊:“哎呦我的亲娘诶,翠红你快来扶我一把!那贱蹄子把我撞倒之后居然还逃跑了,我老婆子绝对要叫她好看!”
沈翠红脚底下抹油,装作着急死了的样子,边说边往家的方向跑去:“诶诶诶,婆婆,我这就叫相公来背你,你等等我马上到!”
“诶诶诶!,你倒是扶我坐着啊!”话音落下,视线里早就是跑没影儿的沈翠红。
“急啥子急,兔子咬屁股了啊!”李婆子无奈揉着酸痛的腰,换了一只手撑着地,这再不来,她真是要痛死了!
沈翠红跑了老长一段路,才歇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开玩笑,要自己把婆婆搀扶起来,免不了又要弄脏自己的衣服了,再说了,自己还没吃饭呢,哪有力气搀扶着她!还是叫李虎子自己来把他老母背回去算了。
这么想着,脚步便慢了下来,晃晃悠悠到家。
这乔夭夭胆大包天了不成,居然敢顶撞婆婆,现在估计躲哪儿避风头呢!她冷笑一声,决计不管这事儿,反正她也只是想要那李树的地契和房契而已。就任由婆婆先去闹去,到时候自己在站出来,整个李家还不是她和李虎子两人的!
哼,乔夭夭,她算个什么东西!
回家先吃了碗饭,然后提遛的食盒,悠哉悠哉的走到了田里。
李虎子长的五大三粗,与李树文弱的身子不同,作为李家主要的劳动力,他肩负着一家子的吃喝,自然压力山大,自从弟弟过世之后,他变得愈发脾气暴躁,就连沈翠红都不敢怎么烦他,每日都是好酒好菜的伺候着,生怕他一个不如意就甩脸子骂人,可如今,他老母倒在地上,沈翠红知道自家男人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对婆婆却是言听计从,这也是为何沈翠红不敢得罪婆婆的原因。
李虎子听见沈翠红提溜着饭盒,用胳膊擦了下汗,扔下了手里的锄头。
“今儿怎么这么慢,在家咕哝啥呢!”
沈翠红也不回话,将食盒放下,喘了一口气:“我的天娘诶,娘去找弟妹,谁知道好端端,那弟妹不知道发什么癫,竟然将娘一把子推倒在地上了,我去看娘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儿,扶不起来,我又紧赶慢赶赶回家,想着你还没吃饭,怕你饿过头,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晚了?”
她避重就轻的将锅甩给了乔夭夭,其实这会儿她饱的直打嗝,饭盒里也根本没几块肉。
果然,李虎子一听这话,哪里还有空吃饭。
“什么,你快带我去找娘,还吃什么饭!”他穿上扔在地上的外套,穿了起来。
李老婆子坐的屁股都冻麻了,才远远的瞅见了自家儿子。
委屈感立马涌了上来:“我的儿啊,为娘才等到了你!”
李虎着急的搀扶起来李老婆子,她痛的直哎呦的叫。
“娘你忍忍,翠红已经去喊村里的王大夫了。”
李老婆子忍不住埋怨:“翠红干啥吃的,把我撇在这里这么久!”
叫个人过来而已,她是爬着去的吗?可把她等的心都慌了。
可好在李虎子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李虎子不发一言,将李老婆子背回了家。
路上遇到了好几个邻居,皆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李老婆子怒不可遏:“看什么看!”
她以为那些人是在嘲笑她摔倒后染脏的衣服和现在一脸狼狈的样子。
谁知道那些人只是摇了摇头,道了句:“乔夭夭和两个孩子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婆婆。”
声音不大,李婆子耳朵倒是尖。
“你们混说什么!那贱人将我弄的这副模样,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邻居只是摇摇头,步伐快速的走远了。
气的李婆子骂骂咧咧,嘴里的污言秽语就没停过。
李虎子皱眉:“娘,你别说话了,先回家把病看了再说!”
他对乔夭夭的态度,是沈翠红也摸不着头脑的,说护着吧,回回李老婆子破口大骂,他都不发一言,但是每每李婆子要动手时,又会象征性的拦一拦,实在拦不住,便也任由她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