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特别嘱咐你把门栓好,你办的什么事儿?”
沈翠红刚踏出门槛就听见披了衣服的李老太太劈头盖脸的骂。
“我,我关好了呀!”沈翠红此刻委屈极了,他们一个个不干事儿,一出问题倒是怪上她了!
厨房的门空荡荡的敞开着,里面的小阿宗不见人影。
“这能去哪儿啊,就这么大点地方!”
三个人分开查看,可翻遍每一间屋子,都不见小阿宗的人影!
“这么小的孩子,能去哪啊?”
此时,大门吱吱作响。
李老太太皱眉,走到门口,试探性的用手推了推。
果然,门是开着的!
“我知道去哪儿了!肯定是去了那小贱人那里!”李老太太有些生气。
这个小阿宗太不听话,被乔夭夭教坏了,现在无法无天,竟然敢离家出走了!
“走!”
走,走,走哪儿?
沈翠红一脸茫然。
李虎子脸色一黑,呵斥:“当然是出去寻孩子了!”
没脑子的!
什么?
这可是大半夜!
沈翠红骂骂咧咧的回屋穿好了衣服和鞋,有些后悔和老太太去把孩子要回来了!
若不是为了李树那块地,她哪里用受这罪!
怪就怪在当初李老太太不肯乔桃花进门,李树一怒之下口头上分了家,老太太为了罚他不听话,特地膈应他给了东郊荒地上一块薄田和一个破草屋。
谁知道那块地摇身一变,竟成了香饽饽!
乔夭夭现在还不知道那地的价值,所以沈翠红才着急想要先下手为强。
她料定李老太太不会让自家产业旁落她人之手,所以才不经意提了。
谁知确实按照她所想,李老太太和她想到一块。
只是这过程有些偏差!
但李老太太说的倒是没错,若是要继承那块地,必须明面上先合家,然后才能顺势而为!
只是这合便合了,沈翠红没什么意见,反正李树死了,孩子又小,都不是威胁。
那乔夭夭更是微不足道了,过门李家才一天而已,连个蛋都没有,根本不算李家人。
她相公李虎子和她生的儿子李旺,那才是正儿八经以后继承家业的人选!
可惜李虎子不争不抢,只听他老娘的话。
儿子也是,上学不争气,只会和同窗打架,若不是李家唯一一个读书人死了,李老太太没了主心骨,哪会愿意听她说话。
唉,苦了她一心为李虎子李旺筹谋,谁知两个都是不成器的!
三个人紧赶慢赶,一路上李老太太为首,骂骂咧咧的。
无外乎是乔夭夭是个祸害李家,导致家门破败,子孙基业受损之类的。
李虎子没有他老娘走的快,慢下来几步。
沈翠红则是最不积极的那个,拖拉着在最后磨磨蹭蹭,不时被前头的人喊着:快点跟上啊。
乔夭夭家的木门敲得梆梆作响,李老太太是含了怒气来的,再加上泥地不好走,路上还险些摔跤,此刻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她把这些都归咎于是乔夭夭带坏了孩子!
最后一下用力过猛,乔夭夭家的门本就是年久失修,破败的很,此刻,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任务,轰隆一声,直直往下倒去。
李老婆子举在半空中的手愣了一瞬。
呸,什么质量,一碰就倒!
和那个小贱人一样,垃圾!
“乔夭夭,你给我出来!”李老婆子此刻梦回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
不过她这次信心满满,李虎子和沈翠红都在,她肯定不会像上次一样,胡作非为!
黝黑的草屋没有一点儿光亮,晚风吹动的急,屋檐上飘下来几根茅草。
沈翠红走得慢,刚进来,有苦不能言,哭丧着脸,揉着刚摔倒的地方:“娘,这小贱人肯定是知道我们要来找她,所以提前逃走了,太有心机了!上次推倒你的事,不也死不承认,害的我在邻居面前被里正大人狠狠骂了一顿!”
现在又像狗一样,被人傻傻的大半夜耍了一番!
李老婆子僵着脸,上次的事她还记在心上呢,用不着沈翠红提醒。
“哼!”
似有不甘心,李老太太站在门口,来回踱步。
看的沈翠红眼花缭乱,忍不住道:“娘,现在怎么办?”
这夜里怪冷的。
此时院中央的树枝掉落几片干枯的树叶,平添几分萧瑟冷寂。
李老婆子终于是熬不住了,道:“还能咋整,回家!”
于是三人又顶着夜风,往家里去。
沈翠红冻得鼻子发红,掖了掖自己的袄子。
心里是忍不住的抱怨李老婆子半夜折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