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袭白衣、戴着白色面纱的慕阳雪才从后面的房间里走出来。
李臣背负双手而立,背对着慕阳雪说道。
“你是罗庆荡的女人,不应该看着薛飞被带走。”
慕阳雪道:“他要求死,谁也拦不住。他要求生,归无忧不会杀他。”
李臣道:“薛飞绝对不会出卖朋友。哪怕他死了,也不会出卖朋友。”
慕阳雪道:“薛飞不知道内情,从他口中,归无忧得不到任何情报。所以,归无忧绝对不会杀他,不是吗?”
李臣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也答应过罗庆荡,在他事情办成之前,不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情。”
慕阳雪淡淡道:“我想知道。”
于是,十六条水绸柳袖再次飘动浮弋,如身使臂,朝李臣激射而去,将他牢牢的缠成一个粽子,无法动弹,只留出一张嘴以供呼吸。
李臣没有反抗。
他清楚:一旦小神宫宫主出手,没有人能够反抗。
世人皆知兵器谱排行第二的是销衙司指挥使司徒殇,却不知道第一是谁。
这第一的名头,自从有了兵器谱,始终空悬。
但兵器谱上,永远有小神宫弟子的名字。
当今,排行第四的,是“水绸柳袖”病夫人,出自莫洛山小神宫。
那么天下武功第一是谁,也就不言而喻。
可李臣不愿意说。
他与罗庆荡只有一面之缘,但对方相信他。
一见面,就开诚布公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寻求他的帮助。
这种信任,是李臣最熟悉、最难忘、最不会辜负的。
那是在战扬上,永远可以将后背和最危险的地方交给战友的信任。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也没有任何条件。
李臣出身行伍,他清楚的明白一个朴实的道理:当一个人将身家性命都交付在你手上时,就应该好好的接着,好好的保护起来。
哪怕是舍掉性命,也要保护好。
更何况,罗庆荡要做的事情,同样值得他舍弃性命去做。
即便罗庆荡不去做这件事,他也会去做。
于是,他紧闭牙关,不再开口。
任凭身上的水绸柳袖越缠越紧,紧得他已经透不过气来。
慕阳雪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一个眼神。
八名貌美绝艳的女子纤纤妙手如蝶翻舞,手中水绸柳袖顿时绷得笔直。
李臣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已感受不到一丝人间的气息。
身体都要被撕裂,仿佛有一座沉重的大山,无孔不入的挤压着身体每一个位置,直到将他碾压粉碎。
“咔噶”
肋骨已经断裂数根,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将雪白的绸缎染得鲜红。
可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他已说不出来话。
他也没动。
只要动一动手指,慕阳雪就会下令松开要命的绸缎。
他没有,站在门外的一众手下也没有。
这群从战扬上九死一生存活下来,随后又随同李家父子被发配充军的糙汉子们,默默地拿出随身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李臣一死,他们便会以死相殉。
“轰隆隆”
天空中再度响起闷雷。
这一声雷响,却又不知因何。
“很好。”
屋里许久的沉默,终于被慕阳雪清脆冷漠的声音打破。
她向前走出五步,站在空无一物的赌桌前,眼神中夹杂着一些复杂的东西。
“既然不肯说,就永远不要说出来。”
那一夜。
银钩赌坊五年来第一次提前关门谢客,五楼再也没有对任何客人开放过。
有人说“不良将”李臣死了,也有人说他归隐了。
总之,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人再见过李臣。
名震京师的三大“麻烦”,一个失踪,一个被关进销衙司,还有一个....
正因为一串糖葫芦,和一个五岁半大的孩子吵得不可开交。
她瞧上去柔弱而年轻,身段也极为纤柔。
一身利落的劲装将身材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
胸脯很大很圆,臀部很翘很挺,大腿结实有力,小腿匀称富有弹性。
路过的不管是成年男子,还是刚启蒙的孩子,都忍不住在她身上打量着,然后狠狠的咽着喉咙走开。
懂事的人,绝不会对一个眼角留着刀疤的女子有任何想法。
除非他已饥渴了太久,又或者....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非但毛还没长齐,甚至连毛都还没长出来。
因此,他不怕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眼神中透露着凶厉的女子。
他只知道:这串糖葫芦,是他花了两文钱买的。
可是眼前这个女子,竟要二钱银子买过去,他自然不答应。
在孩子眼中,钱是用来买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不是买卖卖买换取更多银子。
他要了这二钱银子,今天就吃不上甜甜的糖葫芦。
所以他攥紧了糖葫芦,死活都不肯松手。
女子却是势在必得,强行将银子塞到小男孩怀中,“奋力”的去争抢糖葫芦。
“钱我给你了,你把糖葫芦给我。”
女子捏住竹签,试图从小孩中夺过来。
小男孩龇牙咧嘴的攥紧着竹签。
他不哭,他知道哭也没用。
他母亲就在旁边不远处看着,一个劲儿的劝他放手,可他母亲却不敢靠近这个女子。
因为在女子身后,还站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人,怀中抱着一把厚重的朴刀。
小男孩的身体因为用力而向后倾着,奶声奶气的说。
“不给,我不要你的钱,你放开我的糖葫芦。”
女子也犟:“不放,就是不放,你把糖葫芦给我。”
小男孩道:“不给,就是不给。”
一个年轻女子,一个稚童,就这样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半刻钟,最后谁都没有松手,一起坐在街道的正中间,抓着整条街上仅剩的最后一根糖葫芦。
小男孩累的气喘吁吁,小脑袋上全是一粒粒的汗水。
女子见他喘着粗气,也立马大口呼吸起来,丰满的胸脯立刻掀起惊人的波澜。
一时间,周围男人吞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可一见中年人凶狠的目光时,又讪讪的低头逃走,却还不忘记回头多看一眼。
小男孩一脸仇视的盯着她,想了好久,摘下最上面的一颗递过去。
“给你。”
女子满脸诧异的接过来:“给我的?”
小男孩道:“我们不要抢了,你吃一颗,我吃一颗。”
女子低头看着手中糖葫芦,忽然爽朗大笑,将糖葫芦放回小男孩手中,扭头对中年人说道。
“邵叔,给他母亲十两银子,我们走。”
小男孩却不明白了。
见女子起身离开,也急忙爬起来对着女子背影喊道。
“姐姐,你不吃糖葫芦了?可甜了。”
女子回头一笑:“逗你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