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被冻的硬邦邦的馒头,馒头缺了一个角落,上面还有小小的牙印,显然是她之前舍不得吃完留下的,她用小手捂了捂馒头,将它递给了少年。
“哥哥,你饿么,我的馒头还剩一点,哥哥要不要吃。”
小女孩的脸脏兮兮的看不清长相,但污垢藏不住她百灵鸟般的声音,掩盖不了她的纯真和善良。
“我不饿,你吃吧。”少年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也不看着小女孩,把头扭到一边。
“可是,哥哥的肚子明明叫的这么厉害,像打雷一样呢。”
“烦死了,说了不饿就是不饿,你不吃就把这个馒头扔掉。”
少年似乎恼羞成怒,猛的一摆手。
馒头被打落,在墙边弹了一下,落入路边的雪堆中。
少年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把馒头打落,他讷讷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是不小心……”
少女瘪了瘪嘴,眼眶里晶莹的泪珠似乎是打了个转。
转瞬,她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事,我知道哥哥是不小心的啦,那绾绾就把馒头吃掉啦,不留给哥哥咯,下次哥哥想要的话也没有了哦~”
少女将馒头从雪地里捡了起来,用小手拍掉上面的雪。
见少年没有看着,就又将馒头小心翼翼地藏到了怀里,她知道,这个馒头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食物了,必须要好好珍惜才行。
……
连续敲了30户人家,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开门。
今年的寒潮来得特别猛烈,粮食的缺乏让很多人陷入饥寒交迫的境地,路上到处都是饿死冻死的流浪者的尸体,而过不了多久,少年少女也许就会步入他们的后尘。
少年背着少女,光着脚在雪地上艰难地前行,他不断地呼唤着少女的名字,试图让她保持清醒。
“绾绾,绾绾,你跟我说说话,千万不要睡过去,知道么。”
少女伏在少年背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刚才微微发烫的额头,现在已经慢慢转凉。
“哥哥,我好像看见了大大的鸡腿,金灿灿的呢,还有热气腾腾的大包子,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呀,哥哥要不要先咬一口。”
少女迷迷糊糊地说道。
少年沉默不语。
“哥哥,你把绾绾放下吧。”少女的声音微弱而无力,“哥哥力气大,说不定能找到人收留,绾绾没什么用,带着绾绾只会拖累哥哥的。”
寒风中,少年鼓着腮帮,像要将一口牙齿咬碎,他低着头,继续前行。
“绾绾,我还能走。”他艰难地说道,“你听我的,还有机会的,我们一定会找到一户好人家收留我们,到时候你就能吃到香喷喷的鸡腿了和包子了。”
然而,少女的额头却越发冰凉,连带着身体也渐渐失去了温度,她轻轻地磕了一下头,像是疲惫至极的小鸟,在少年的背上微微摇晃。
“哥哥…绾绾好像…快要睡着了呢。”
她细声细气地说着,眼皮沉重地垂下。
突然,少女仿佛想到了什么,微微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透出一丝期待的光芒,小小的身体似乎又有了活力。
“绾绾…偷偷…告诉哥哥…一个小秘密哦。”
她的小手轻轻抬起,像是想要分享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靠近少年的耳朵,声音微弱却充满了美好:“绾绾…还…藏了个…馒头没吃哦。”
说着,她的小手艰难地拍了拍自己衣角下微微凸起的部分,确认了一下自己珍藏的东西,还好好地待在怀里。
“等绾…绾…睡着了…哥哥…把它吃了…好不好…”
“能和哥哥...在...一起...”
“雪花...也变得...不冷...了...呢...”
少女小小的身体,拼尽了最后的力气,
“好想...好想...一直...在一起...”
“好想...”
少女的声音渐渐微弱,小手无力地垂下,但闭着眼睛的她嘴角弯起,挂着甜甜的笑,似乎想到了开心的事。
“绾绾,绾绾,绾绾!”
少年不断地呼唤,再也听不到答复。
他浑身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靠坐在墙角,黑压压的云层塞满了天空,雪花纷纷扬扬,在空中旋转着,每一片都像是诉说着无声的哀愁。
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冷冽而刺骨,但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少年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无尽的寒冷和孤独中挣扎。
用手把地面上的雪清理干净,少年轻轻地将少女放下,少女仿佛只是睡着了,睡颜安详而恬静。
从少女怀中摸索出馒头,馒头被她贴身藏着,上面还带有一丝温热,仿佛是她在生命最后一刻为他留下的温暖。
少年机械地咬着,一口又一口,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细碎的冰晶不断从眼角滑落,随风飘散在风中。
吃完馒头,少年伸出手,他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脸庞,眼中满是温柔和不舍。
随后,他握住少女的手,看着她的睡颜,渐渐闭上了眼睛。
……
空中,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迅速飞过,他的目光犀利,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停了下来,凝视着下方,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咦,木灵根。’‘他顿下身形,凝目而视,“哈哈哈,极品灵根,竟然是极品木灵根,终于让我找到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旁边的少年:“嗯,旁边这小子,资质不太行,但勉强能当个外门弟子了,也一并救了吧。”
说完,中年人道袍一挥,一道绿色匹练从袖中飞出,将两人卷了起来。
随后,他化作一道遁光,朝远处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