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易水离去,文友逐渐收起了脸上从容的微笑,站起身来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点燃一支烟,静静地抽着。
思绪也随着烟雾回到了过去。
2001年,华夏边境。
海拔接近六百米的大山山腰上坐落着一座小镇,这里被绿水青山环绕着。镇子不大,但如果在里面待上一天就会发现,这里的人们几乎彼此都认识,彼此都在互相帮助。
镇子中央,坐落着这个镇子最大的建筑——一个由青砖红瓦盖成的小楼,在小楼的大门矗立着一副木制的牌子,上面用毛笔字写着——青山学院。
与其说是学院,倒不如说是一座孤儿院,里面的学生都是在这世上举目无亲的人。有的是从战乱地区被救出的,有的是父母死于战乱或意外,被镇子里的人带回来的。
……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一阵稚嫩却显得格外欢快的诗声,在镇中响起。路过的人都会在门前停留片刻,看一会学堂中朗朗读诗的孩子们。
学堂中,一位充满书生气身姿笔挺的的男子站在讲台上,认真的讲述着古诗中诗人的背景,时不时用粉笔在一块涂了蜡的大木板上写下知识点,台下则坐着一排排略显稚嫩的孩童,目不转睛的听着。
这些孩子的年龄有些参差,有十几岁的,也有7、8岁的。孩子们的桌椅虽然都是由木头拼接而成充满着岁月的痕迹,但没有一个人因为环境的不适而溜号。
咚咚咚~
轻柔的敲门声响起,讲台上的男子,停下动作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花边裙子,手捧数学课本,青春靓丽的女子站在门口。见男子看过来有些嗔怪的开口道“文友,到我的课了,你又上过头了。”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的确到下节课的时间了。
“呀,抱歉抱歉,又讲过了,丽姐你上、你上。”男子挠了挠头,笑着走出了教室。
出了门,文友悄悄地回头看着站上讲台准备讲课的女子。下午的夕阳斜斜地打在她光滑洁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明媚。高马尾加上清碎的刘海,给女子增添了几分活力与朝气。时刻保持在脸上的笑容更是让她美丽的容颜增添了几分俏皮。
“好看吧?”
“好看!”文友下意识回答,不过马上回过神来,看向身后。
“哈哈,你小子,喜欢人家不去说,等着我这老太婆给你俩说媒?大小伙子一点不主动呢!”
“院长,您别打趣我了。而且丽姐跟我,不可能的。”
“不就差九岁么,那有什么的!你可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今年刚18周岁吧?就拿到了首都师范大学的证书。本来前途无量的你,却回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教书,你以为老婆子我傻?不知道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小丽,她不在,你能回来?现在还害羞上了,真是。”老婆婆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拍着文友的肩膀,满脸的揶揄。
“您啊真是,什么都往外说,被丽姐听到了怎么办?”文友连忙推着老人往外走。
“听到就听到呗,同意就在一起,不同意就维持现状,你怎么比我这老太婆还封建啊,瞧不起你!”
看着小孩姿态的老人,文友无奈的笑了“是是,您老说的都对!您也得给我点时间啊,别急,时候到了我会说的。”
“哼,就怕到时候老太婆我看不到喽!”
“呸呸呸,怎么又说这种话,十几年您都看着我成长过来了,到时候我跟丽姐结婚还得敬您酒呢。”
“好好好,我一定在。”
……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来到了学院的天台。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两人身上,显得很温暖。
但这份温暖在一个星期后的傍晚,破碎了。
.......
“快走!带着孩子们藏起来!快!”焦急而又惊恐的吼声在镇内回荡。
镇子上空盘旋着警报声,镇内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
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带着统一的头巾,四处搜刮着,看到男人、老人就砍,看到女人小孩就绑上扎带,带到卡车上。
“彪哥,还是您牛啊,放个小孩当鱼饵,就钓到了这么大条鱼,这些女人虽然一般,但小孩成色都不错,回乖离能大赚一笔啊!”卡车旁一名身材消瘦头戴红色头巾,一口褐色龅牙的男人,对着身旁的壮汉谄媚的说道。
“那是,我就说之前跑掉各家的小孩怎么都找不到了,原来都在这呢,这下都是咱的了,哈哈!”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抽了口烟,露出三颗金牙大笑道。
“是是是,老大威武,但各家丢的孩子倒在咱这,不会对咱不利吧?”消瘦男子担忧的问道。
“怕个卵!丢孩子的都是一些小势力,看管不严,怪我?就是那几个联合起来,我怕他们?好歹咱也是乖离的中型势力前列,就你那小胆样,要不是会来点事老子早让你滚了!”壮汉一脸不屑的给了男子后脑一下。
“哎嘿嘿,大哥还是厉害。”被拍了后脑的瘦子也不敢恼,点头哈腰的笑着。
“老大,抓了个年轻的妞,还挺正!”远处一个半裸着上半身的壮汉,手里拎着一个披头散的女人的脖子,一步一拽的来到了金牙老大身前。
金牙老大拽着女人的头发,将跪着的女人的头拎起,看清了女人的面貌。
“呵!这小破地方还有这么正点的妞呢?可以享受享受了,哈哈哈哈。”看清女人俏美的脸,金牙老大的面容笑的扭曲了起来。
旁边的两个小弟也是一脸的猥琐相,他们知道,金牙老大食肉他们也是可以喝汤的。
此时被打了几下的女人无力的蠕动着,仿佛像要逃跑,但孱弱的身子,怎么可能是几个杀人如麻的凶人的对手。在几声痛苦的嘶喊后,就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