氿泉摊了摊手，“跟着去的也死了。”
对于外行人来说，这是个两难的决定，但是对于洛卿来说，很清楚不去对于入梦者就是个死，去了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先见人。”
裴天行的打算洛卿已经知道，走个形式罢了。
但是真的看到人的时候，洛卿还是叹了口气。
对方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但是精神状态极差。
不知道是因为诡梦还是因为倒霉催的成为了实验对象，男人看着像一根即将绷断的弦，惊慌地朝众人张望。
氿泉去给男人解开铐着的手链，男人紧张地一动不动。
洛卿现在相信氿泉肯定是用这些人做了什么实验，男人看见他像见鬼了一样。
男人身上的白色淡淡的，但是洛卿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和裴天行说。
虽然裴天行不会贸然插手这件事，但是若是知道的多了也是不好的。
打定主意，洛卿朝裴天行微微摇了摇头。
裴天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松了口气，掐了几个诀也确实没有发现异常。
“这不是我能力范围的事，请和刘爷说一声，裴某不才。”
氿泉似乎并不惊讶裴天行的说法，他很是温和，“之前也请过很多人来看，却都没有找出，五爷不必忧心，刘爷说过就算没有头绪也无碍的。”
裴天行丝毫不意外，没再看那个男人带着洛卿转身走了。
他们实际上只在这待一晚上，第二天就打算去找姑苏珏。
晚上洛卿躺在床上，之前请白千城帮忙查那个叫“杨天航”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洛卿就是觉得有些违和。
白千城的电话凌晨才过来。
“你认识杨天航？”
“不认识，只知道人死了，总觉得有点奇怪。”
洛卿说不出哪里奇怪，只是觉得那种死法说不定会和诡梦有关。
白千城笑了，“直觉挺准，人是风哥让除的，南里亲自动的手。”
洛卿是觉得有些可疑，但没想到直接和雪石有关。
愣了几秒才道，“为什么？”
白千城的声音有些意味深长，“你认识这个人。”
“他还有一个假名，赵乐奇。”
洛卿的思绪停顿了半秒，她的确知道这个人。
赵乐奇，骗唐棠入梦的那个骗子。
当时风千尘说过这样的人是雪石最不耻的人，他会看着办。
没想到这人就是赵乐奇。
但是洛卿想到了更多的东西，如果赵乐奇就是个跑腿的，他死了为什么要花大代价找姑苏珏帮忙？
说明赵乐奇干的事不是私活，他背后也有组织。
而这组织可能拿不准赵乐奇究竟怎么死的，只能托人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那个赵乐奇……后面可能还有人。”
洛卿没有多解释，但是白千城也没问。
“你放心，做这种生意的，很多都不是单干，我们会注意的。”
两人寒暄了会就结束了通话，洛卿并不担心裴天行听到，一来是这屋子隔音非常好，让她有种自己一个人住的感觉。
二来每天晚上裴天行会打坐入定，那个时候他是完全不理外事的。
洛卿正打算休息，手机又响了，居然是诡梦网站的消息。
洛卿有些奇怪，她又没有发帖，不过是浏览，怎么会有人找上她？
对方用户名是一团乱码，看上去像是刚注册的。
“你好，想请你带个人。”
洛卿思考了片刻才回复，“我自己也是个新人，你还是找别人吧。”
对方回的很快，“条件你随便开，我实在是找不到人了，雪石的信誉在诡界里一直都很好。”
洛卿眉心一跳，顿时有种自己被人盯上的感觉。
对方是谁？
为什么知道她是雪石的？
她上这个网站不过几天，对方怎么找来的？
可能是察觉到了洛卿的警觉，对方倒是直接道，“洛小姐现在就在帝京，还是来应刘爷的约，我怎么都不敢阴你。”
洛卿看着手机里的文字沉默了很久，“你究竟是谁。”
对方过了一会才回了消息，洛卿猛地睁大了眼睛。
“氿泉。”
洛卿一时间云里雾里，这就是刘天威设的局，还是氿泉自作主张。
局里的人是谁？
裴天行？
还是她洛卿。
无数的念头充斥着洛卿的脑海，她没有再回复消息，而是走出了房间。
屋里静悄悄的，裴天行还在入定，洛卿手中的匕首在黑夜中闪闪发光，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一个影子。
猫眼外面一片漆黑，洛卿看着那片漆黑一直到外面亮了起来，站在外面的氿泉冲洛卿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
洛卿猛地打开门，匕首搭在了氿泉的脖颈处。
“别紧张，别紧张。”
氿泉举起双手，示意他没有任何武器，“去隔壁聊聊？”
匕首在氿泉脖颈割出一道细细的血线，“好。”
隔壁的房间布局和这边差不多，只是没什么家具，看上去没有被使用。
两人站在屋里，一个戒备，一个放松。
氿泉像是感受不到脖颈处的匕首一样，自顾自说着，“没想到刘爷居然请到了你，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只能来找你。”
洛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氿泉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心性太稳。
“如果你愿意考虑，我能给的劳务费包你满意。”
洛卿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我不缺钱。”
“自然不是钱，我可以提供一个能在诡梦里使用的道具。”
脖颈处的匕首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颤，氿泉深吸了一口气，“我们都是诡梦里的人，雪石也接生意，接我的生意并不过分。”
“为什么找我？”
氿泉道，“老板选了你。”
找洛卿带梦的必然不是氿泉，这她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的？”
氿泉笑了，“有个行当叫做走脚你知道吗？”
洛卿挑眉，“贩卖消息的？”
“不错，诡梦里自然也有这样的人，我们叫诡脚，你的消息就是他们卖给我的。”
氿泉顿了顿，“在诡梦里有能力的人传得最快，雪石也是大组织，刚好我又有刘爷的关系，知道是你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