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松开手,抬头看了看,眉头紧锁。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就连肩头的小丫头,都一脸凝重。
“阿朵,看好你哥,我们得快些赶路了。”
说话间,脚下的步子已经加快了不少。
小丫头没有开口,但是跨着脖子的双腿夹得更紧了,双眼也不断扫视这四周。
这让三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这如临大敌的状态是干嘛。
一身诡谲的手段,将别人村子搅个天翻地覆都不怕,一出村子怎么就变样了。
“阿爷,这是.....?”,三阳怯生生的问道。
“走!”,阿爷有些生硬开口,并未理会。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暮霭也随之而来,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黏腻。
林子深处时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分不清来自那个方向。
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恐怖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栗不安。
可能是赶路步伐太快,双手撑膝停了下来,不断喘着粗气。
“呼....哧.......”
白雾不断从口鼻冒出,飘向脑后。
而身前的老人,依然健步如飞。
“....”
这身子好像的确不太正常,恐怕连学校体能测试的及格线都摸不到。
得找个时间好好问清楚才行。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又被阿爷甩开了好几步的距离。
“跟上!”,阿爷警惕着道。
闻言,只得使出刚积攒的一丝气力抬头跟上。
刚抬起左脚,就感觉后背发凉,如芒在背,让三阳心里发毛,猛转头,警惕四周。
周围都是肆意攀爬的藤蔓,半高的野草,什么都没有,可总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下意识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却碰到了丫头冰冰的小手,身子又是一哆嗦。
“胆子真小,嘻嘻......”
我,纯爷们儿,被一个几岁大的女孩子嘲讽了,至少看起来是只有几岁大。
但她的确是女孩子啊,这谁受得了啊。
不行,绝对不行。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几个大跨步,昂首挺胸的跟上了阿爷。
有些意外的瞟了一眼身后的三阳,脚下步子似乎又加快了几分。
可才没走几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好似呓语般,随着风飘进了耳朵。
这呓语虽不明其所以,但依然让三阳一阵肉紧。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地侧头。
他看到了这呓语的源头,在山坳处,正站着一一只山羊。
棕色瞳孔正盯着自己。
想着刚才那如人一般的呓语和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会不会是自己幻听的错觉。
却忽然发现,这山羊只有2条腿,就如人一般直立站着。
嘴角慢慢咧开,露出诡异的微笑。
这一刻,三阳只觉头皮发麻,忍不住向后一个踉跄。
“噗.....嘶....”
还不等他缓过劲儿来,又是一阵古怪的声音传来。
.他嗖的一下转过头,就见不远处的老枯树枝上,一个人将身子如麻绳一样缠在了树枝上。。
不对,不是人,那是一条蛇。
通体显得有些诡异的惨白,一双竖瞳有些妖异的血红,蛇嘴中一条人舌头不断吞吐,有些异样的灵活。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三阳感觉心脏都快被挤到嗓子眼了,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本还未干的衣襟,再次被湿透,汗水顺着衣角,缓缓的滴在了地上。
和道路两旁,草叶上的洒落的露水混在一起。
阿爷终于停下脚步,似乎发现了三阳的异常。
顺着着三阳的视线看去,眉头微皱,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盏灯,塞到了三阳手上。
“没事,到家就好了。”
阿爷声音传来,瞬间异样又消失不见,三阳这才缓过神来,大口的喘息,感觉终于活了过来。
看着手中的灯,一时间又有些恍惚。
这是马灯?就跟60/70年代的马灯一个样。
不对,也不是马灯,玻璃罩子里面是虫子在飞。
萤火虫,也不对,哪有萤火虫有半个去拳头这么大的。
“.......”
手上有了光亮,胆子也大了几分。
可能也是因为这马灯的缘故,再也没听到过异样的声音。
但一路上依然会见到种种怪异非常的东西。
不过见得多了,也就有些许麻木,或者习惯了。
......
推开院子木门。
一步踏入栅栏内。
“呼........”
三阳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到家了,还是家里安全。
小丫头也从头上蹦下来,恢复了往日不谙世事笑嘻嘻的样子。
就连阿爷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看到这一切,三阳不由咧嘴会心一笑。
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家?到底是什么时候,我竟将这陌生地方,当做了家。
思绪回忆着过往种种。
也许是打小就成了孤儿的缘故吧。
“也许,这样也挺好.....”,三阳小声的嘀咕道。
突然,冰冰凉凉的感觉再次从手上传来,将三阳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小锅锅,进屋头切....”,小丫头拉着三阳笑嘻嘻的说道。
“嗯!”
刚要拉着小丫头回之前的小屋,却被阿爷拦了下来。
“你现在身子,不用回小屋了,去堂屋吧。”,说完便率先走进了小屋,关上了房门。
三阳本想去看看,但又被小丫头拽着,根本走不开。
这丫头的劲儿也太大了。
只得老实的跟着丫头回了堂屋。
推门进入,就着马灯的光亮,这才看到。
中央一张有些年岁的八仙桌,上面放着一盏油灯,左右各一条长凳。
迎面的一堵墙上供着一副神龛,被一块红布罩着,不知道是先人牌位,还是什么。
墙角斜靠放着2个纸扎人,做工相当精细,惟妙惟肖,就瞳孔和睫毛都清晰可见。
“吃饭。”,阿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说道。
闻言,小丫头兴奋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线香,依然还是插在门口。
只是这一次她猛然的张大嘴巴,猛吸一口。
只见那线香以一种违反常理的速度,烧了一大截。
而后紧捂口鼻,就那么一脸满足的蹲在门槛上。
“......”
阿爷将一碗粟米饭,一小碗腌菜放在桌上,又扔给三阳一个葫芦。
“喝了它。”
说完便坐下,两口饭一口腌菜,慢条斯理的吃着。
知道葫芦里是什么东西,一旦喝了怕不是又要睡死过去。
但这一天下来,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
扒开葫芦塞,轻呡了一口。
“阿爷,今晚上路上哪些是什么东西?”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