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杨没想到在秦国还能见到熟人,只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只见欧阳苏木,挽了挽袖口,就冲了上去,揪住了老道仙人胡须。
欧阳苏木身边的男子,正是欧阳牧云,欧阳苏木的哥哥,连忙阻止,但是动作却慢了几分没有拦住欧阳苏木。
老道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吃痛连连,开始求饶,老道身边的小孙女连忙推开欧阳苏木,欧阳牧云这时才把欧阳苏木抱开,对着老道连连致歉,许下赔偿,老道才罢休,但是欧阳苏木还是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老道本能的还是后退了几步,看得张天杨有些好笑,连忙拉住欧阳苏木,
“你怎么在这里?宋国距离秦国有万里之距?”
欧阳苏木这时才看向张天杨,小女儿的娇羞顿时发作,双颊透红,
“我也是修士,自然要仗剑江湖,行侠仗义。”
张天杨听得直皱眉,这时才发现原本只到第二境御灵境的欧阳苏木现在已经是第三境神觉。
到了神觉境就可以神识外发,有了初步自保能力。
这时张天杨同样注意到欧阳苏木身边的欧阳牧云身上。
见两人站位动作也知道二人是亲兄妹的关系,只不过这二人的性格却千差万别,欧阳苏木性格活泼可爱,欧阳牧云性格却文质彬彬,有一股谦谦君子之风。
欧阳牧云自然也早就注意到这个救了妹妹的救命恩人,一直没有机会道谢,欧阳牧云连忙行礼,却被张天杨扶起。
几人正在寒暄时,没人注意到被扯下几缕胡须的老道,正在看着被欧阳苏木碰倒的三枚古钱正好压在张天杨写的旦字之上,老道看了一眼欧阳苏木,眼神中有些挣扎但是极快隐去。
“您还请继续,我倒是对谁能杀我很好奇。”张天杨打断了老道的思绪,微笑道。
“我刚才就说过你的命盘上好似有一团迷雾,没有人能看清,但是看其他人的命盘自是可以,你身份贵胄,本是富贵人家,逍遥一生,但是无意间得天大机缘,这世间极为公平,欲将取之,必先予之,上天给你天大机缘,自然要你付出天大的代价,这世间的痛苦无非是少无所养老无所依,前路孤苦,后继无人。”
老道话音刚落,气氛就有些冷,又看到苏木咬牙切齿跃跃欲试的模样,老道连连后退,保护好自己的宝贝胡须。
“咳咳,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但是我说你会死,却并非猜测。”
老道一指指向街对面的一角破旧小铺,一年轻人正在招待来往客人。
张天杨三人随即看去,这年轻人不过是普通人,相貌不凡,行为举止不似白丁,好像是读书人,即便如此也不过如此。
张天杨实在不解老道指向那读书人的意思
“您老,这是何意?”
“杀你者,便是那人,刘裕”
张天杨再次转头看去,却实在没看出什么问题,这少年虽是读书人,但是经营着豆腐铺子,手法熟练,与来往熟人说笑,应该是祖辈产业,完全没有刺客隐藏身份突降此地的扎眼感觉,而且这人明显就是一普通人,对张天杨一没有杀意,二没有恶意,张天杨怎么也想不出这少年为何要杀自己。
老道耸耸肩,表示无能无力,他也只是能看出那读书人的命盘罢了,但是会发生什么事,可不是他这一个相师可以看透的,毕竟老道也不是神仙。
张天杨本意也不会难为老道,既然得到了答案,便也不在老道的摊子上继续浪费时间,转而对这那个豆腐摊子上的年轻人很感兴趣。
三人正要走,老道却叫住了欧阳苏木,却把欧阳牧云和张天杨打发走,欧阳苏木瞪了老道一眼,满是防备神色
老道捋顺山羊胡须,神色却异常严正
“老道我送你六个字,望你谨记,退则安,进则凶。”
按照欧阳苏木的火辣性格这时早就应该嗤之以鼻,但欧阳苏木眼中闪过一丝暗色,没有说话,放上一块银锭就离开了。
老道长叹一口气,也没有在说话。
一旁小孙女却是不解,老道把刚才碰到的三枚古钱取出,二阴夹阳,正是坎卦,这卦虽凶,但是却有转危为安之相。
老道看出了小孙女的疑惑,便指了指案上的那一张纸,这纸上正是张天杨留下的一个字“旦”
项玲儿这才恍然大悟
“坎卦虽凶,但是确是无恙,但是这三枚古钱落到旦字之上,却是另外一番模样,旦为初阳,便是离火,古钱卦象为坎水,上卦为坎水,下卦为离火,此卦就成了既济卦,水火既济,看似平静,却有暗流。”
张天杨刚一坐下,叫了三碗豆腐脑,初尝起来绵软柔滑,有丝甘甜,但是入喉之后却生出丝丝苦味。却有几分别样感觉。
这时小铺之上又来了几位客人,看装束应该是读书人,这些年轻人说起秦君回归,都是极为兴奋,自然认为秦国无主三百余载,从今日起,可以重回辉煌之类。
张天杨却看到老板脸上一抹嘲讽冷笑闪过,这让张天杨对这人更加来了兴致。
待到最后一位客人走后,张天杨才把老板叫来。
“刘裕?”张天杨张口就叫出老板的名字。
小铺老板有些惊讶,这人身穿的锦袍,在油灯下,闪烁着金光,虽未见过,也自知不凡,能穿如此华贵锦袍的人,刘裕自然从未结识过什么大人物。
“这位大人,我们应该并不相识吧,不知您有何贵干?”
张天杨请刘裕落座,欧阳牧云自然礼貌行礼,但是欧阳苏木却对这少年极为警惕。
“看你装束,举止也是读书人,如此年华为何不报效国家,刚有几位年轻人一腔热血之言,却换来你的冷笑,此为何意?”张天杨率先出言试探。
刘裕却不在意张天杨的试探,
“观几位大人装束并非凡人,如此我也不愿藏着,我不过是一凡人,对于秦国而言,不过是一浮萍罢了。但是我有一言,却是不吐不快,秦国无君三百余年,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无数有识之士渴望着秦国明君再现,一代明君却是可以是国富民强,但之后呢?”
这一番话让张天杨有所思索,
“之后是什么意思?”
“后代君主,一代是明君第二代也是明君,三代,四代,这世间哪里有万代明君,把秦国万万人的命运交到一个缥缈的希望之上,不是很可笑吗!”
“说的好,先生此番话就已胜过许多所谓的大儒先生。”欧阳牧云眼前一亮。
刘裕却面带惨然,看着面前三人,虽说这两男人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但是这少女的眼中杀意却是骗不了人,自然也猜到这三人正是来要他命的人。
刘裕把心中所想脱口说出,感觉浑身轻松,大声嚎叫
“只说无趣,可惜我这铺子无酒,真是可惜了。”
刘裕一脸可惜神色,不似演戏。
张天杨随手拿出腰间紫皮葫芦
“有酒,只不过我这酒辛辣凶猛,先生怕是受不住。”
刘裕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我连死都不怕,怎会怕酒”
烈酒入喉,刘裕只感觉一阵窒息感传来,一道火线直入肚中,这股野蛮的辛辣让从未饮过酒的刘裕顿时上头,眼泪鼻涕顿时落下,
“好酒好酒。”
张天杨与欧阳牧云看到刘裕这狼狈模样自然知道他从未喝过酒,自是哈哈大笑。
“先生,酒已酣,您说的弊端沉疴已久,想来已有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