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你屋子里有妖的气息。”
我指了指桌上正在啃烧鸡的瘦弱男子“这呢，路上捡的。”
宋牧川这才进了门，坐到我身边，扫了对面的男子几眼，有些不满的阴阳怪气“你跟小白还真是有竞争精神，捡东西也要攀比，今天捡个这个，明天捡个那个，再过几天捡个牛，再来个羊，给屋子堆得满满的才好。”
馒头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上的烧鸡，把盘子往前推了推，我又伸手推了回去“没说你，吃你的吧。”
馒头瞄了宋牧川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继续啃了起来。
我扯过桌子上的栗子，剥了两个放在茶盏上递给宋牧川“这个蛇妖我那天在姜府就见过他，今天买完栗子顺手去买烧鸡，他就这么跟着我，一直跟了回来。”
“你不会赶出去？学的那些术法干什么吃的？什么不三不四的都往回领。”
馒头闻言，再次放下手里的烧鸡，可怜巴巴的低着头，坐在那。
“没说你，吃你的吧。”
“……这又没别人，他说的就是我。”
……
“师兄，你自己看看他这窝囊样子，我怎么撵？”
宋牧川咬了口我剥的栗子，看了馒头几眼，拿我的袖子擦了擦手“懒得管你，让他吃完赶紧走。”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我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见宋牧川离开，我又把那盘子推到馒头面前“吃吧吃吧。”
馒头看了看烧鸡，又看了看我，最终还是没动。
“不吃了？”
馒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怎么了这是？”
“我吃完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撵走了？”
“当然了，难不成我还养着你了？”馒头长得矮小，看起来只有十三四的年纪，可有手有脚的，出去找份活计完全可以养活自己，总是不至于给自己弄成这般脏兮兮的落魄样子。
“我不能找活干……外面有人抓我。”馒头局促的攥着手。
“抓你？为什么？”
“因为……就是……我的血……其实……”馒头扭扭捏捏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等了半天，拍了下桌子“大大方方的！”
对面的人显然有些被吓到了，坐直了身体“我的血有催情效果，我是从青楼跑出来的，他们在抓我！”
！
？
这什么先天海棠圣体让我碰见了？
馒头见我没反应，慢慢走到我面前，掀开了自己袖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伤口“他们放我的血，做成熏香熏在衣服上去揽客，这些年她们的生意全靠着我的血赚的盆满钵满，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被抓起来的话我会被拴上铁链，日日等着被放血。”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那你为什么选择跟着我？”
馒头擦了擦眼泪，垂头望着我“你是个好人，还是修士，你的师兄是国师，跟着你，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低着头，有些犹豫，馒头见我犹豫，猛然跪坐到我面前，我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扯上我的衣角“求求你了姐姐，我吃的少，平时也不会惹事的，让我跟着你吧。”
那模样让我想起了当初被爸妈丢下小心翼翼祈求奶奶心软的自己。
我绑的是绿茶系统吗？我感觉我更有圣母白莲花的潜质，我扶着额头，闭眼点了点头。
馒头见我点头，擦干眼泪开开心心的坐了回去继续啃那盘烧鸡。
我有些难办的瞟了他几眼“我，出去下奥。”我见他没心眼的冲我点了点头，这才退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我站在宋牧川屋子的门口，犹豫半天，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抬手准备敲门。
没等我把手落在门上，门就开了。
宋牧川靠在榻上，看着手里的书，我进屋在他眼前晃悠半天，他眼睛从始至终没从书上移开半分。
我故作松弛的坐在桌子边，眼睛扫了他几眼，见他没理我，又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借机走位坐在了他的榻边。
宋牧川往后翻了一页，并未抬眼看我。
我轻咳一声“三师兄这么认真，是在处理公务呢？”
他这才把视线从书移到我的脸上，对我轻挑了一下眉，我这才注意到书的封面《霸道王爷俏王妃》。
……
宋牧川噗嗤笑出了声，把那本书扔到了一边“有什么事求我？”
我闻言，猛然站了起来“师兄这是哪里话！我就来看看你！”
宋牧川眼里笑意未减半分，看了我好一会儿“好吧，那小师妹就看个够吧。”说着作势起身去拿刚刚被丢下的话本。
我连忙抬脚将话本踢远了一些，又坐回榻上，勾住宋牧川抬起的胳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宋牧川索性摊开胳膊，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说吧，什么事，没事你可从不来找我。”
“就是那个小蛇妖，咱把他留身边呗。”我讨好的捏了捏宋牧川的胳膊，见他表情冷了下来，又再次开口“当然，我做事是以师兄为准的，师兄要是不同意，我现在立马回去赶走他！”
宋牧川转头直直的看着我“师兄不同意哦～”
我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但是话又说回来，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一丝丝的可怜的。”
宋牧川把胳膊抽了出来，靠回榻上“你都决定好的事，还来找我说什么？”
我见状，垂下了头“我本来也是不同意的，但他一求我让我想到了上山前的日子，我当时一个孤女……”
“打住。”宋牧川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衣服和住处我一会儿让人过去安排，有什么需要跟管事太监说，出去，我要休息了。”
我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瞄了宋牧川几眼，见他闭着眼睛不理我，我站起身“那师兄你好好休息哦。”
边说边退出了屋子，在准备关门的时候，一阵风吹过，重重的关上了那扇门，我知道那是宋牧川搞的鬼，无奈的把门又掩实了些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