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执炩一下子回忆起了那天她被婚庆公司那群工作人员围堵在卧室里的画面。简直是令人窒息……
此刻的共情让她更加自责了……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提问着,刘甜甜虚弱地靠在病床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执炩心疼地看着她,却无能为力。
"刘小姐,请问你对这次事故有什么看法?"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据说您是被您的先生家暴才受的伤,能跟我们讲讲具体情况吗?"
……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刘甜甜被这阵仗吓得慌乱无措,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对不起……我需要休息。”
她虚弱地回复了这么一句,然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是这样的,我们知道您的时间宝贵,我们也不会打扰您休息的,所以只需要您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呼……”刘甜甜无奈地舒了口气,“您说。”
“好的,请问您是因为被您的丈夫郑国强家暴才导致这次的流产的吗?”
听到这里,刘甜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表情变得僵硬又冷漠。
记者看到反应不对立刻打住了。
“啊如果您不方便回答的话那就算了,我们也……”
“是。”
可记者话还没说完,刘甜甜却突然打断了她。
媒体工作人员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继续问还是直接走,面面相觑。
“那……您,您方便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刘甜甜扭头看了看那个记者,然后又看了眼旁边的摄像机,思索过后,点了点头。
“啊太好了,那……”
“不过。”刘甜甜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你们两天之后再来吧,这些天我想休息。”
听到刘甜甜答应接受采访,记者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谢谢刘小姐配合,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两天后再来看望您。”
记者们离开后,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执炩看着病床上的刘甜甜,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看到刘甜甜在看到所有人都走后,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那个笑容像是自嘲,像是崩溃,像是得意,也像是苦笑。
她看不透她笑的含义,只是那一刻,她想到了那天被围堵在卧室里的自己,好像……那天她也露出过这种笑容。
那种被命运折磨到只能“笑”着面对的笑容,她确实再熟悉不过了……
她就这么看着她,一直看到了天黑也没有走,她总想为她做些什么,可是……她并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她是个半灵体,别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她没办法去安慰她,同时,修魔的选择也让她不具备救赎他人的能力:如果当初我修的是圣就好了,这样就能帮她了,也能为我自己赎罪了……
我一个凡人无论修行多高都不能成神,我要这不死之身有何用呢?我真是愚蠢……
哗——
就在执炩自责的时候,灵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干嘛不回家?都这么晚了。”
“我……”
“怎么,太远了懒得动?等我接你?”
灵插着双手不屑地问道。
“不,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灵,我,我还能为她做点什么?我想帮她。”
执炩纠结着,最后还是开了口。
“帮她?为什么?”
“哎呀,我跟你这个没有心的解释不通,你就告诉我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就行了。”
“我问你为什么?”
灵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
“是觉得她可怜,还是觉得她的流产有你的责任?”
“我……都有吧。”
“呵,好,看来我带了你十八年,教了你十八年全白教了,你还是这么愚蠢。”
灵失望地背过了身。执炩一下子被他激怒了,跑到了他的前面和他理论。
“你!那你当我蠢好了!还有,别总跟我说什么十八年十八年的,我只记得你是在我高中时才来的,剩下的时候你怕不是守错了把别人认成我了吧!”
“你……”灵也有些生气了,“狼心狗肺……没认出我就算了,还敢说我守错了人?真是白瞎了我在你身上费的这些心思!”
“呵,说到底你费的这些心思不还是为了利用我找你的那些碎掉的灵石吗?好意思讲什么为了我。”
“你选我当你的什么契约者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啊,不要觉得‘契约者’这身份好像是什么多高贵的施舍一样,如果可以,我才不要成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契约者,背负着本不属于我的责任!”
“你!好。成为神主的契约者还委屈你了是吗?我守了你十八年,为了你差点成为凡人,这些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是吗?”
“我是为了灵石才守护的你,选择的你,但是这么多年你长进这么慢,导致灵石碎片到现在为止没有帮我找到过一片我有怪过你吗?”
“我……”
灵严肃又有些责备地看着执炩,眼神里甚至还有些委屈。
执炩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我这么要求一个无心无情的神去共情,这本身好像就有些过分了,他现在能做到这样,真的已经很尽力了……
“对……对不起。”
“罢了,你不是还看不清局势,还没有任何好坏是非的能力吗?这次我就让你看清楚点!”
“嗯?”执炩被他的话绕的一头雾水,“清楚点,什么意思?”
“两天后,我带你再回到这里,你自然会明白。今天太晚了,我不想跟你吵。”
话音刚落,灵直接二话不说把执炩直接抱起。
“哎不是!”
执炩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灵抱着瞬移到了家里。
“嗯?”执炩呆呆地看向了灵,“你能瞬移你为什么早不用?”
“浪费法力。飞行又不需要法力,我干嘛要用瞬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