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去公交车站吧。”霍长洲微微眯眼,温柔地说。
“走吧。”宋骊歌道。
“我来拿吧。”霍长洲接过伞。
才走了几步路,霍长洲的大手便不容置喙的搂上了宋骊歌的腰肢。宋骊歌连忙拉住他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霍长洲冷冽的侧脸。“你干什么?!”
“你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宋骊歌闻到了弥漫的酒香。“什么男人?”
“就是那个跟你有说有笑的,把手搭在你肩膀的那个男人,顾廷琛。”霍长洲说到“搭在你肩膀的”的时候低下头来看着宋骊歌。白皙的脸庞透着紫色的韵味,浓密的野生眉下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鼻梁中心一颗像蝴蝶的痣。
“有没有人说过你穿紫色很像个洋娃娃。”
他这转移话题的速度……
“没有。”转移话题了也好,宋骊歌心想。却不知怎的有点失落……
到了公交车站,霍长洲的手才从宋骊歌的腰上拿下来,而宋骊歌覆盖在霍长洲手上的手也放下来。两个人之间好像有点尴尬。宋骊歌从霍长洲手上拿过伞,回避到边上关上。突然有一点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宋骊歌脸上,仔细一看,“啊,是雪。”白色路灯下,照耀着细细密密的缓缓下坠的絮状物。
“下雪了,是初雪。”宋骊歌明显激动起来,而霍长洲还是冰冷的站在一旁。
宋骊歌十指相扣抱在胸前,闭上眼睛,嘴巴上扬。
“这是在许愿吗?”霍长洲心想。却只是看着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小而翘的鼻子,那颗,像蝴蝶般的痣……
“好啦!听说下初雪许愿很灵,你也试试!”
“为什么要许愿?”霍长洲把宋骊歌问懵了。
“许愿,还要问为什么?许愿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啊,在生活中不管是大事还是各种琐碎的事务中,不是产生矛盾就会产生心愿的吗?所以许愿多么容易啊。”宋骊歌的表情就已经把这些话说完了。但是脱口而出的,又是另一句话。
“在人们闭上眼睛虔诚许愿的时候,就是对生活开始有了期许。”宋骊歌认真的看着霍长洲。
霍长洲愣愣的,然后又转过头看着疾驰而过的汽车。
“在人们闭上眼睛虔诚许愿的时候,就是对生活开始有了期许。”霍长洲心里默念。“看来她是个对生活充满了期待的女孩子。”
“把你的名片给我。”霍长洲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
宋骊歌呆了呆,还是把手伸进大号的深棕色皮包里翻了翻。
“当当当!!!”宋骊歌修长白皙的手从包里掏出来捏成个拳头,手背朝上,肉眼可见的被手上皮肤覆盖的三根骨头……太瘦了。
“把手伸出来。”宋骊歌道。
霍长洲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像他一般的慢慢的抬起手。穿着黑色大衣的他,慢慢的有点僵硬的抬起手,张开手掌。
宋骊歌乖巧的把捏成拳头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然后张开。一张白色名片上静静地放着一颗包装看起来很昂贵的糖果。
霍长洲愣了,看着手掌心的名片和糖果。
宋骊歌看出霍长洲的疑惑了。
“像今天这样,在周末还加班到这么晚,又不巧的遇到了下雨天,哦,不对,现在又变成雨夹雪了。明天说不定路面会结冰,到时候人们的出行就受到了限制,准确来说,是影响,坏的影响。但是对比今天的我们,你比我更不幸,你连伞都没有。是昨天没看天气预报吗?”宋骊歌调皮的问。
“糖果是我用来打理人际关系用的,我可是买的费罗列牌的,毕竟在北京,太廉价的人们看不上。”
“每个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去到自己从未见识过的领域啊!”宋骊歌转过头看着路面叹口气,两只手都揣在衣服兜里。看起来可爱又坚强。
宋骊歌又转过来正对着霍长洲。
“我是觉得今天我很倒霉的,我一直都很讨厌周末加班,所以我真的,挺讨厌今天的。我之所以给你糖果,也是想安慰安慰你,毕竟此刻,我们也算同病相怜。”宋骊歌埋怨道。
宋骊歌眼睛里好似装满了水,红着眼道:“我希望,我这么温暖别人的时候,在我不幸的时候,也能有人这样温暖温暖我。”
漫天的雪。
愈下愈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