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客气了，跟我不用这么客气！”秦远也站起来。

    两个人都很开心。

    谎言维持的快乐注定不长久。

    “喂，外婆！外婆你听得到吗？”方小祎喝过酒后红彤彤的小脸，有些凌乱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别有一番韵味。秦远微笑的看着微微耍酒疯的方小祎。

    屏幕里，一位头发花白，苍黄的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奶奶眯着眼睛。“小祎啊！你在哪啊？你后面是水吗！哎呀，快离开那里，不安全！”

    “外婆~没事的！很安全，而且还有个人照顾我。”方小祎说完把手机屏幕转过来，把秦远也照进去了。

    秦远猝不及防。“外婆！你好！我是秦远，小祎现在很安全，我会守护好她的！您放心吧！”秦远大声说。方小祎笑起来露出牙龈。

    “外婆，这次我工作上取得了重大飞跃！等我挣钱了，我就带您去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身体，给您把身体照顾的杠杠滴！”方小祎边说还亮一下肱二头肌，满脸自信和安逸。

    “外婆，我不在家，您照顾好自己！”

    “孩子，先别挂！”外婆着急地说。

    “怎么了外婆？”

    “没啥事儿，就是外婆想你了，想要你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但是你们年轻人在外面奔前程，我可不愿意拖累了你们。就让我这么看看你吧！”

    方小祎湿了眼眶。赶紧伸手去拭。秦远在一旁看着，有些揪心。

    “外婆，时间不早了，您要早些休息！不要熬夜晓得不！”

    “诶！我晓得！你也不要熬！你身边有个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了……”外婆说。

    挂完电话，方小祎坐在江边的石柱子上发呆。秦远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从小，我父母亲就经常吵架，我爸还会对我妈动手，我妈为了我一直没和我爸离婚，直到我十八岁，我妈果断跟我爸离了婚，在他们吵吵闹闹的这些年岁里，我都是跟外婆一起生活的，都是外婆在照顾我，给我做饭洗衣服，外婆还有力气的时候，还会接送我放学。我终于也体会到了开学有家长陪我去的那种快乐了，而且上学放学外婆还会给我拎书包！”方小祎笑起来，嘴巴弯成了月亮，城市的霓虹灯映射在她眼睛里晶莹透亮。

    “我想等我把徐导的电视剧拍完，我就回家看望外婆，好好的陪外婆一段时间！”方小祎看着秦远说。

    “没问题。”秦远的手搭在方小祎肩上。

    “下个月开机，一定要好好准备啊！不要让徐导失望。”秦远嘱咐。

    “一定会的。”方小祎笑着回答。“我一定会把握住机会的！”

    “你不要摔了！那是小祎的奖品！”蒋芳云穿着低领白色上衣，头发乱成一窝蜂，脸上已经有了清晰的泪痕，却还是拼了命的去拉住方立的粗壮的胳膊。

    “那是小祎那么努力得来的奖品！”蒋芳云哭着喊。

    “住手！”穿着校服站在角落里的方小祎，泪水糊满双眼，死死的盯着方立。

    方立高举着方小祎参加竞赛得来的白色陶瓷奖品，顿在空中，眼睛盯着方小祎。

    一声清脆的声响，碎了一地。陶瓷碎渣掉落在了方小祎脚边。方小祎的泪水滴落，紧接着泪流满面，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碎了一地的陶瓷片。慢慢的蹲下来，慢慢的一块一块的捡。方小祎只是哽咽着，不敢言语。

    蒋芳云心疼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儿，方小祎两边的碎发掉落下来，挡住了脸，却还是能看到她在哭泣。

    “你知道那是女儿多么辛苦得来的奖品吗！啊！你知道吗！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们这个家！不关心女儿！那是女儿熬了多少个夜晚拼命写题得来的！”蒋芳云泪眼婆娑的推搡着这个喝醉了酒的男人，男人不耐烦的一把推倒蒋芳云，而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你个畜牲！你就知道赌博！已经家徒四壁了！”蒋芳云趴在地上哭喊。

    四面破旧的白墙，已经爬了炕，角落里还有深深的蜘蛛网，天花板上唯一的一盏明黄色的吊灯在空中静静的摇摆，明黄色的灯光也一晃一晃的，或许在感叹这可悲的人生，或许只是尽显这夜晚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