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不经意间瞥见了屏幕，他心中有了推断。
他轻声对苏渔说：“先接电话吧，我在这里等你。”
说着江渊往前走了两步，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挺拔。
苏渔走到角落，接通了电话。
她小声说了句：“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就在苏渔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左野开口说道：“你和谁在一起。”
“怎么了？”
左野冷笑了声，说道：“和江渊吗？”
苏渔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这是乔晋告诉左野的。
“怎么不说话？”左野的语气中不自觉带着一丝质问，“是怕江渊知道我们的关系？”
“左野，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是啊。”左野戏谑的开口：“所以，你会和连普通朋友算不上的男人在病房里暧昧。”
“左野，你说够了没。”苏渔有些生气，“没什么事我挂了。”
“苏渔。”左野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苦涩：“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苏渔唇畔微微颤抖了下，她扭头看向江渊，心中一片混乱。
“苏渔，这对我不公平。”
“苏渔。”左野低声呢喃，“我喜欢你。”
左野想过千万次这三个字要怎么说，可真到了这会，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知道再不说，苏渔可能真的会和江渊在一起。
乔晋发给他的照片里，苏渔笑的眉眼弯弯，整个人都散发着柔意，和在冉深身边的状态完全不同。
左野能看出，苏渔喜欢他。
他嫉妒的快要发狂。
左野说了一遍又一遍。
“苏渔，我真的喜欢你，你别跟江渊在一起，好不好？”
左野的声音如细丝般缠绕在苏渔的耳畔，深深侵入她的心底。
她感到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两半。
一半的心被左野牢牢牵引，而另一半则不由自主地靠近江渊。
苏渔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低劣。
竟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苏渔喉咙里涌上一股苦涩，她艰难地开口：“左野，我们并不合适。”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左野的声音变得偏执而狂热：“苏渔，别想逃离我身边。”
苏渔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左野，我也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不可能。”左野声音变得冰冷，他语气里带着蛊惑说道：“你看，你不让我喜欢你，而我不要你离开我身边，我们总是自顾自的不去考虑对方的想法，苏渔，本质上我们是一种人，我们就应该在一起。”
“疯子。”
她咬紧下嘴唇，几乎要骂出声。
听了苏渔的话，左野低声笑了出来。
“我的乖小渔，等我回去。”
说完这句话，左野就挂断了电话。
苏渔拿着手机，呆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转身面对江渊，只见他温声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他越是温柔，苏渔此刻的羞愧感就越是浓盛。
她心头涌起一阵酸胀的痛楚，几乎不敢面对江渊坦诚的目光。
左野说她对她不公平，可她又何曾对江渊公平过。
想到这里，苏渔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
她抬头看向江渊，声音颤抖：“江渊，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江渊愣住了，他本想说“你很好”，但看到苏渔痛苦的神情，他没有出声打断苏渔接下来的话。
“你很好，你对我很好。”苏渔的声音变得破碎，眼眶也微微泛红，“可是我不值得。”
她紧握着掌心，任由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仿佛这样才能稍微缓解内心的痛苦。
“我……在和你接触的同时，和其他人有暧昧。”
苏渔的嘴唇颤抖着，她深吸一口气，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现在江渊面前。
江渊的墨色瞳孔在一瞬间变得暗沉，他伸出手，想要轻抚苏渔的头顶，却被苏渔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江渊，”苏渔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我配不上你，也配不上你全心全意的喜欢，我朋友总说在感情里要做清醒的那一个，可我觉得我太清醒了，我怎么能清醒到同时对两个人有感情。”
说着，泪水从苏渔的眼角落下，她用手背轻轻擦拭着，继续说道：“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好，因为我不值得。”
她将手腕上的手链轻轻摘下，放入江渊的衣服口袋中。
“你值得更好的人。”
说着，苏渔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哭的很难看，可泪水怎么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江渊，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想……”苏渔哽咽着说道，“这或许也将是我们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们就做回普通的师生吧。”
“你真的这么想？”
江渊的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钝痛。
当听到苏渔说要与他断绝联系时，一种失控的感觉瞬间侵袭了他的大脑，差点让他眼前一黑。
苏渔点点头。
“你放心，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因为我想要和别人在一起。我只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
苏渔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渊的动作打断了。
他单膝跪在地上，平视着苏渔，微暗的光线中，江渊的眼眸盛满了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