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朵朵,飘浮在山峦之中,阳光明媚,透过云层照射大地,连今天的风,也被渲染得暖洋洋的。
远远的,赵墨便看到了那个身穿白袍的人儿,虽然她戴着斗笠,可是她身上那种浅淡如风,无法捕捉的游离气息,还是让赵墨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一看到扶苏,赵墨笑得邪肆,双腿夹紧马腹疾奔而来,远远就嚣张道:“怎么样,本太子的奴隶,在二弟那玩的开心不?”
扶苏对纠缠不清的痞子,还是穿着华丽的痞子最为无奈,不过还是耐心地提醒他:“太子殿下,如果草民没记错,三日期限早已过,现在扶苏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看到扶苏被欺负,一旁的赵偃也淡淡道:“当日扶苏公子日三日为奴之限换整个乌苏城百姓的性命,其贤德无畏流传至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偃听说以来,便钦慕已久。”
赵偃对扶苏弯腰作揖,旁若无人地来了一个大礼,好不吝啬称赞之意。
赵墨一看,顿时气得面容更加妖魅,当日乌苏屠城之事,他回来之后被父皇训斥了一顿,而且对当时站出来,以一人之力阻止他屠城的扶苏一直很感兴趣,说了很多次想正式召见扶苏一次,只不过当时扶苏已经不知身在何方,也无从寻起。
现在公子扶苏之名名扬天下,还让他博得一部分骂名,赵墨一看到扶苏,就觉得心中有气,今天一看她和最讨父皇喜欢的二弟在一起,更是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冒烟,只是寻根究底,连他都不明白这怒气从何而来。
不屑地冷哼一声,赵墨冷冷道:“没听说过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吗?”
扶苏不怒不闹,依然好脾气地耐心道:“草民学疏才浅,就如同从来没听说过一日为太子,终身为太子这句话一样,一日为奴,终身为奴草民自然也没听说过。请太子殿下恕罪。”
扶苏的表情极其无辜,语气也很无辜,跟在她身后的楚和风若希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嚣张地把赵墨的话堵回去了,而且,看人家太子殿下憋屈得发青的脸,想必已经气得要死了吧。
当即两人决定,以后能不和自家主子斗嘴就坚决避免,这样的正面冲突一般都会死得很难看。
赵墨脸色铁青,忽而白,忽而绿,忽而红,最后,忍不住怒道:“你这个大胆刁民,你刚刚是在诅咒本太子做不到最后吗?!难不成……”赵墨斜眼看了一眼赵偃,冷冷嘲讽道:“还会中途换成了某些人?”
赵偃脸色坦然,颇有大家风范,让扶苏有些欣赏。
这样隐忍的性子,比起好斗易怒的赵墨来说,确实更适合登上那个位置吧,他刚刚还真自己揣测得不错,最后他的位子确实换成了赵偃,赵偃成了赵国下一任王。历史上的记载如果没错,那便没错。
这个算得上自己兄长的人,让扶苏一阵无奈,她刚刚可没想那么多。
他也联想得太长太多了吧。
扶苏面对他的震怒,依然淡定如水,恭敬道:“太子殿下误会草民了。这源源历史长流中的事实证明,没有一个人是一辈子做太子的,不然君王何来?”不然那国破山河时,那半途而废的废太子如何而来?扶苏没有问出这一句。这个问题太敏感,只能点到为止。她一个小小黎民百姓,这么嚣张的在皇子和大臣面前谈论太子和赵王的,确实很不合适,太诡异了。
扶苏眨眨眼看众人,以证明自己的无辜
赵墨被扶苏几句话堵得肺都快气炸了,偏偏她说的有理有据,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不能发作。
楚和风若希一脸悠闲地看戏,白白有人送人门来让今天心情有些诡异的主子出气,这样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赵偃看着风华毕露的扶苏,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意味深长。
看着自己出身高贵,但是一向喜怒哀乐全都放在脸上,又极其暴虐莽撞的兄长,心中有些无奈的叹息,他本不是喜欢兄弟相争的人,可是有这样的兄长,如果他登基为王,那么,赵国的天下,在这样七国争霸的乱世中,该如何自保。
扶苏这样一个绝世无双的贤才,他不但不招揽,还屡次和人家过意不去,这样的胸襟和眼界,未来如何为王。
扶苏听到了赵偃的那声叹息,她隔着斗笠看他,明白他心中所想,只不过他人都看不到她所思所想。
就在众人心思百变,互相对峙之时,一张扶苏曾经熟悉的面孔骑着一匹黑色骏马阴风而来,看着他那坚毅如石的俊朗面容,来人正是在乌苏城中执行赵墨所有命令的傅沧琉傅将军。
傅沧琉不经意地看了扶苏一眼,朝她点点头,便来到赵偃跟前,恭敬道:“公子,狩猎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听到他的话,赵墨眸光一闪,突然笑道:“今日难得遇到二弟和扶苏公子,恰好我们也要去狩猎,不如一起同行。”赵墨看着赵偃,咄咄逼人道:“不会连这二弟都不给大哥面子吧?”
赵偃笑得谦虚而内敛,不卑不亢道:“太子既然有如此雅兴,那么就一起同行吧。”
扶苏不言语,看着骑着马走在自己前面的赵墨,不明白他又想干什么。
几人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长长的一大堆大臣和门客,赵墨啪地一声打开折扇,潇洒地迎风扇着,扶苏看着他这副贵公子的样貌,不明白他是来狩猎还是游山玩水。
走了一段,赵墨含笑对赵偃和扶苏道:“听说今晚二弟还准备了一个夜宴?”
扶苏一听,果然,今天他可是有备而来,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这里,刻意等候的。
赵偃没有惊奇,邯郸中,哪个皇子没有布下满城眼线了,这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了。
“是。到时还请太子能大驾陋府。”
“自然是会去的。不过……”赵墨笑得邪魅,顿了顿,继续说:“光是往日那样的宴会也太无趣了,不如我们添点乐子?”
看赵墨刻意向自己看来,本来一直沉默的扶苏不得不开口道:“太子殿下有何高见,不如讲出来提点草民一下。”
扶苏说的极卑微,果然,赵墨很满意她的态度。
故作玄虚了一下,赵墨终于道:“今日狩猎,我们便把今日狩猎当做一个游戏,游戏自然分胜负,今天狩猎最多的就是赢家,晚宴中本太子便把府中父皇亲赐的一对翡翠双虎作为奖品相送。今日狩猎最少的自然就是输家,晚宴中就要接受众位宾客的惩罚,我们让她出什么节目就要做什么。二弟觉得,这样如何?”
赵偃笑着点头:“太子说的这个游戏自然是好的。很有趣。我没意见。”
见问题又丢到自己这里了,扶苏耸耸肩,无奈道:“我也没意见。”
听罢,赵墨笑了,似乎很开心,“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你们可要小心了,千万不要输!”
几人随着傅沧琉来到狩猎的地点,那里都摆满了各种工具,可以自由选择。
扶苏来到那里,想起自己这瘦小的身子,那么长刀长剑长矛的似乎极为不适合。
就勉强为难地挑了一把很小的匕首贴身带着。
赵偃看她选了那把匕首,当即笑道:“扶苏公子果然好眼光。这把匕首是去年父皇来此狩猎时所用,别看它貌不惊人,刀锋却极其讽刺,刀柄也比一般的长刀坚硬,不易断裂,当初父皇用这把匕首杀死了一只老虎。赐名‘伏虎匕’呢。”
扶苏愣愣地看着这把小匕首,她刚刚只是见它又小又方便携带,可没想这么多,没想到这把小匕首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赵墨看着她,目光愈加阴寒。
赵偃选了一把弓箭放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