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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不合时宜的忧伤 第四章 火车上思考人生(1)

    我买好了车票,踏上了南下的火车。走的时候什么东西也没带,书包里装了几部平时喜欢看的小说,留火车上看,来打发这无聊而又漫长的20多个小时,小说看累了便看看窗外沿线的景色,思考这20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想到了老爸,想到了书。没有老爸,我就不会这么爱书。

    我有七分的快乐是书带给我的,余下的三分则是书以外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呢?至今还是个迷。我没想过,也不想花心思去想。

    毋庸置疑的是哪里有书,哪里就有我的故事。

    不曾记得哪位文人说过:“我生平苦受了文学的纠缠”也曾有过同样的感慨。这样子说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打记事起就喜欢书,也许是由于老爸从事教育的缘故吧!

    说起老爸,这不,话匣子便不自觉的打开。平心而论,我爱老爸明显多于老妈。

    老爸是一乡村教师,同时也扮演着老实厚道的庄稼人角色,说文雅点,以老爸的才气完全可以划入文人行列。老爸的书法、绘画早在幼年就显露出来了,爷爷的五个儿女就属老爸最有出息,这便是老爸打小受宠的原因,也是爷爷颇值得向外人炫耀的地方。迫于生计,那次老妈的保险到期了,家里境况不好,为了给母亲交上保险,恰逢赶上西安创建国家级卫生城市,便工作之余写了首打油诗,在所有参赛作品中,老爸的作品以压倒性优势胜出。

    次月,便收到主办方寄来的1000元一等奖奖金,这令我好生羡慕。自此,老爸便名声鹊起,逢年过节找写对联的、给新生婴儿起名字的,如此之类的很多。曾有一段时间,老爸显得是那般忙碌。

    耳濡目染的都是老爸的才气,老爸有意培养我写一手好字,名家字帖也练过一段日子,可我偏偏钟情于写作,与眼红那次意外的奖金有莫大的关系。自此,我更加迷恋上了书。也认识到读书是件极其奢侈的事儿。

    小时候家里经济不宽裕,老爸微薄的收入勉强够维持生计,昂贵的玩具却买不起,与同龄孩子相比,童年也少了些情趣。这样的状况多少有些不满,只有偶尔捡拾几本他读过的书籍,这些书是有些年代了,俨然老爸那辈人所喜欢的。纸张泛黄,残页缺页严重,却依旧爱不释手,书里面好多现实学不到的东西。家中独子的缘故,什么事儿便都顺着我的性子,但凡所喜欢的书,老爸都尽力满足。

    有时日子却也窘了,但老爸总能买回来给我,我也知道想必又是背着我找同事凑钱去了,我单知道要买喜欢的书,却从未想过家里的境况。

    老爸时常对我说:“孩子,读书做学问来不得半点马虎,要养成从小读书的习惯,犹太人的小孩自打娘胎里出来就学会舔书上的蜂蜜,尝到读书的甜头,记住它你将受益一生,只要你喜欢读,爸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怪你的理儿。”

    从儿时的连环画册到一些入门知识以及人生哲学都有所涉猎。“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至少在学生时代是值得推崇的。从书中我了解了儒学、孔孟之道以及蓄辫、缠足这些旧俗(字眼)与现实竟是如此接近,彷佛回到那时一样。

    起初,也曾肤浅的认为书只是供消遣、打发无趣的生活罢了。也暗暗与书较劲儿,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去玩泥巴或是找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小菲玩过家家(我们那会儿只有这个可以玩,不像现在的小孩又是木马又是玩具),不管躲哪儿,总能被他“抓”回来,也因为这件事,憎恨了他好一阵子。先前有过这样的经历,打那以后便亲切的直呼老爸“老夫子”,因为他的严厉,我不敢冒犯,类似情形便也没照旧过。与书接触久了,发现并非这样,不再将读书看成是苦差事,读书是种很微妙的享受。

    闲来之时,独坐阳台,窗外,雨尽情的挥洒,风儿耐不住寂寞,草儿也毫不示弱的样子,此时扭动着细腰炫耀着,恬静而柔美,没有一丝遮掩,每遇这种情境,静静地喘息,不管是文笔细腻的散文,亦或是清新质朴的小诗,读起来往往忘乎所以,这种感觉惬意而舒适。对散文却是如此,朋友常打趣说:“你单知道整天捧着本散文集,有用吗?”我便尝试着自己去写,得到了周围的认可,也自知与文人相比相差甚远,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毕竟用心去写了。

    昔黄庭坚谓三日不读书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虽说不上嗜书如命,对书的热情一点也不亚于古人,用“正如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来形容我对书,一点也不觉过分。即使经济危机影响到我这一亚洲穷学生正常的生活,也不能磨灭对书的热情。因为家在农村,去趟市区不容易,坐出租要三块钱,但情愿去挤又老又破又拥挤一元的公交,也要省出几块钱路费书摊淘几本好书。那时我就想,赶紧考上大学吧,大学有图书馆,什么样的书都有,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两本书而四处奔走了。

    书读多了,也读出了自己的原则。人物传记、世界艺术史,这些好的书择其为友;涉及暴力、反动、分裂的书都避而远之,书应该有选择的去读。

    细数与书相处的日子,对书宛如对自己心仪的姑娘一般,瞧瞧这般待遇,避免它折损或是缺页,也生怕它被日晒着被雨淋着,更养成一种怪癖—习惯了睡前枕边放本喜欢的书,这样会睡得踏实,这些都统统证明了我戒不了书,我被它纠缠着,我愿倾我所有,更愿意被它纠缠一辈子。

    因为书,我变得快乐。就是这个理儿。我希望上了大学后能将看书的嗜好继续下去。直到现在,我都是以一种文邹邹、书生气十足的形象示人。我料想不到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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